驾驶座和副驾上的江风、江起,自动屏蔽后座的话题。
苏禾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慌乱,笑了笑,突然心生了捉弄人的念头。
她耸了耸肩,一脸正经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啊?十个亿可不是一笔小钱。”
江晏神色不明道:“拥有亿万身家的江太太还会在乎这区区十亿吗?”
苏禾勾唇道:“江先生,你怕还不了解我,我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江晏:“难道我不比这份合同值钱吗?嗯?有我在,你将来赚的可不止这一点。”
苏禾想了想,颔首算是赞同他的话。
可她又话锋一转道:“但是吧,我还是觉得还是有点可惜了,要不你就……”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狭长的凤眸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她就算反应灵敏,也快不过眼前的男人,加上车厢的空间有限,她也没法躲。
男人揽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一用力,她就横坐在了他的腿上。
同一时间,江风很自觉地按下了隔板。
“……”
苏禾被他搂在怀里,背后是漆黑的夜晚,像极了他眼底的漩涡。
下一秒,男人便俯身亲咬了一下她那如樱桃般的红唇。
男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江太太,既然生了我的孩子,那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他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禾眨了眨那双明亮清澈的星眸,如蒲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男人威严且霸道地说着。
说完,也不等她解释一下,薄唇再次覆盖上了她的唇。
软舌长驱直入。
缱绻地索取着这朵红牡丹的花香。
这一吻,苏禾感受到了他的霸道,温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慌乱。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江晏生怕她会把他给抛弃了。
因为淋过相同的雨,他们都是被最亲的那个人抛弃过的,所以她更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境。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跟被一只蚂蚁蛰了一样,有些发痒。
她回应着他,双臂像藤蔓一样缠在他的肩膀上。
有了她的回应,他就像是拿到了门禁卡一样,更加光明正大地踏入这片领地,更加肆意地掠夺。
夏夜是一条无声,而缱绻的河流,它带着灼热的风,吹拂着每一片大地。
“……”
苏禾软得像一团棉花,靠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微微喘息。
男人亦是如此,在平复着自己那躁动的心。
硬生生地把已点燃的火焰给压制下去。
苏禾也是不得不佩服他这股自制力,恐怖至极啊。
良久,她头顶上方传来男人嘶哑附带磁性的声音:“你怎么知道她是在半年后生下的孩子?”
苏禾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她”是指楼若姿。
“因为当年楼夫人是在市一院妇产科分娩的,我查过楼子昂的出生年月日,纸质版和电脑上记录的都不一样。他们应该是收买了其中一个医生,篡改了记录,但是把资料输入电脑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知道楼子昂的出生日期,所以那人就把真实的日期填了上去,算是阴差阳错吧。”
“或许楼家人也没想到。”苏禾说道:“这两份不同的出生年月日就有点掩耳盗铃了,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抬眸看着他,问道:“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楼若姿改嫁那一年,这男人才五岁而已。
江晏沉吟了片刻,薄唇轻启:“其实,在我爸出车祸的三天之前,我就听到他们二人在房间里争吵的对话。那会,她就已经跟我爸提出了离婚,要嫁给楼国辉。”
苏禾闻悉后,微微错愕了一下。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爷爷和奶奶都不知情。我爸为了我们兄妹俩,并没有答应她。”
江晏苦涩地笑道:“当时我爸跟她说,除非他死,否则不会离婚。没想到三天之后,他在接我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在车子失控的时候,他用自己强壮的胸膛护住了我,为我挡下了一部分冲击力,我才有机会捡回一条命。”
“在我爸头七还没过,她就提交了离婚协议书,爷爷看她去意已决,便只能同意了。她的离开是那样的果断,那样的坚决,没有半点要留下来的意思,或者是对我们有一丝的留恋。”
苏禾听着他的话,大概猜到了一点,那就是楼若姿婚内就出轨了这件事,江父是知情的,甚至是一直包庇着她。
所以,江父是因为爱包庇,还是因为江晏和江柚选择妥协?
她以前听外公说起过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公,外公给江父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厚德物载。
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可惜,楼若姿并没有珍惜,江晏恨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禾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还没来得及说安慰的话,男人又说了一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火好不容易压下去了。”
苏禾:“……”
刚刚升起的心疼,在这一刹那,烟消云散。
“你脑子就剩下榴莲肉了是吧?”
她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男人眼疾手快握住,勾唇道:“谁让你是我老婆?”
他抵着她额头,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再说了,我可是答应了给小家伙生个妹妹,我能不努力吗?要不然他又得来闹我了。”
苏禾翻了个白眼,“我可没答应,那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说着,她就要从他怀里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江晏倒也没拦着她。
苏禾坐好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再次开口问道:“你真的对那份十亿的合作不感兴趣?”
江晏扭头看着她,黑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深情:“你可是无价之宝。”
一句话,就表明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江总,你这算是暗戳戳的表白吗?”苏禾厚着脸皮浅笑着问道。
估计这段时间跟陆振宇混久,她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此时正在医院值夜班的陆厚脸皮,莫名地打了几个喷嚏。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怔。
苏禾轻咳嗽一声,将那一瞬间的羞涩掩盖过去。
“你就当没听到。”
说着,她偏过头,望向车窗外,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一呼而过的灯球。
可车窗里却倒映出男人英俊挺拔的面容,让她心跳莫名加速。
彼时,男人低沉且磁性的嗓音在窄小的空间里响起:“我又不聋,怎么会听不到呢。”
江晏看着害羞的模样,莫名觉得挺可爱的,都说苏医生平时很高冷,想要见到她害羞的一面,确实不容易。
但他很庆幸,这一面,只有他可以看到。
“怎么还害羞了呢?”男人打趣道。
“我没有,你看错了。”苏禾嘴硬道。
江晏低笑了一声:“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也是无价的。”
苏禾闻言后,心底刚浮现一句话,下一秒便听到男人说道:“甚至,比我的命还重要。”
这一瞬间,她的心在狂跳,全身战栗,头皮发麻。
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攥紧。
“砰砰砰”的心跳声,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
她看着车窗上男人的面容,她可以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有一抹亮光,仿佛她就是他眼底的光。
苏禾默然不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索性,她就靠在车背上,闭上了眼睛。
江晏说她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换而言之就是,倘若有一天她出事了,他为了她可以牺牲他自己。
同时,她也在心底问自己,这样的承诺,她能承受得起吗?
-
一周后。
“斯阳哥,你要回京城吗?”苏禾看着他问道。
他刚刚办理完出院手续。
刑斯阳望着窗外,阳光明媚,他叹了口气,道:“回吧,免得那老头子天天唠叨。”
自从当上国际刑警以来,他几乎与家人断绝了联系。
这六年来,他从未回过刑家。
苏禾望着他那刚硬的侧脸,眼眸里闪烁着担心。
“斯阳哥,记住我之前的说的话,雪婳姐的仇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
刑斯阳闻言,扭过头看着她,随即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没找到那个人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苏禾相信他说的话,“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刑斯阳想了一下,“暂时不知道。”
苏禾抿了一下唇角:“要不你就听刑叔的,回部队?”
刑斯阳摇了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每天都活在老爷子的监视下。”
而且进了部队,有很多事,他就没法亲自做了。
“行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说说你自己吧。”刑斯阳转移话题道。
苏禾啊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他说道:“你和姓江那小子的事呗,我看你们这情况,是不打算离婚了?”
苏禾用了他刚刚的话回答了他:“暂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