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也没有,这一路一个伺候的人也没见到?!这哪是武小公子的作风?
她觉出几分不对来,杏眸里带着几分探究:“武厉轩……?”
那少年露出笑,没让她看出半分伤痛来:“委屈你了,京城里暂时只有这么一处容身之所了。”
此言一出,挽笙还有什么不明白。武厉轩和谢安那日来寻她,陪她去秦安城,势必是清楚她家中遭难。他担忧她,又是放浪不羁的性子,家里人放心不下他独身在外这样的小事,他不会放在眼里。若非家中也遭逢巨变,怎么可能将自己放在姜家,独自回了凤阳?
“你们家,是不是也出事了?”她面色难得凝重。
“无碍,”他不置可否,拉着她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托了你的福,事发时我在秦安,才免掉了身陷囹圄。只是如今满城都贴着要抓捕我们的公文,你便不要再如此招摇的出去乱晃了,明白?”
挽笙瞧着他不达眼底的笑意,心中不是滋味:“谢安呢?”
他波澜不惊:“入狱了。”
她愕然,脸色有些发白:“圣上是寻的什么由头?为何一夕之间,凤阳就变了一幅光景?”
听到她的问话,他眼底不由生了怒气,看向她时才收敛些,冷笑着道:“还不是那妖后。”
“就是让圣上赐死我姑母那位?”挽笙恍然想起君府被抄家的理由。
武厉轩点头,道:“她污蔑我家与前朝乱党有染,其心不轨。又称太医院送到她宫里的安神药有毒,说谢大人与先贵妃娘娘勾结,意欲谋害她性命。”
不枉“妖后”的名声,前朝乃至后宫,凤阳城乃至北凤国,无一不知道云景川要册封一个来路不明,蛇蝎心肠的女子为后。
还未封后,就已经搅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偏偏圣上还什么都信她,什么都由着她。
挽笙听了也有些恼怒,除非圣上是傻子,才会信御史大人与乱党有染,武大人已官至御史,那派不巴结着他?用得着与前朝乱党勾结?更别说一向与世无争的谢大人,为医者若做官,做到了太医院院使,便是顶尖的人物了,一向都不会卷入朝政纷争,谋害新后做什么?纯纯找死?
“那如今该怎么办?”挽笙问。
武厉轩轻哂一声,眉眼间戾气横生:“我阿翁清清白白为官,他偏要治我们于死地。那我不顺了他的意,怎么对得起他治我们家的罪!”
他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落在挽笙耳里,只觉心惊,“你是说…你真的与前朝乱党,有所勾结?”
“不然呢,”他满不在乎的挑眉,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不然跟谢安那小子一道,被关入司圜吗?”
挽笙没说话,换做往常,她也没法认同这等背君之举,可如今,她的家人被关在司圜候斩,还不知那皇帝是个什么意思,迟迟也没说处决的期限。连带着她几个发小家都悉数被处置,这样的昏君,有什么可忠的?
他逼着他们做了亡命之徒,冤了忠臣,那自然别怪他们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