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哗啦”一声,是上好的蜀锦被撕裂的声音,挽笙再睁眼时,温瑜手里正握着一长条红色的蜀锦。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红衣,只是短了点,还好。
温瑜起身,抬手将那条红色蜀锦扔出了洞口,只留了一点垂挂下来。
他拍了拍手,坐回原位,闭目养神:“好啦,等着吧。”
“嗯。”挽笙应声,拢了拢身上的黑色披风。
温瑜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若非在人前还要端着几分温润有礼的样子,他并不爱与人交谈。
也不知多久没有说话,温瑜再睁眼时,洞口处仅泻下一点月光,洞里几乎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走动的声响。
他觉得夜间有些凉,开口唤了声:“君三娘子。”
没有回应。
“君三娘子?”
还是一片静悄悄的。
他蹙眉,“君挽笙!”
依旧很安静,他有些心慌,朝旁边摸索,她还在。
他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手上摸到的体温也不太正常。
他不会医术,平日随身带着府医,但也能察觉到她发了高热。晃了晃她,他又喊了一声:“君挽笙!醒醒。”
只听得她发出嘤咛声,嘴里喃喃道:“傅母,媆媆冷…好冷…”
他身子一僵,连忙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随后摸了摸腰间,拿出打火石,生了火,勉强照亮了洞内。
洞底铺满了枯草,但是下了雨,全是湿润的,点不燃火,他在洞内找了半天,勉强找到几根没打湿的枯枝,徒手掰断,生起了火堆。
枯枝上的倒刺划破了他指尖的皮肤,他皱着眉拔掉了嵌入肉中的刺。
“傅母…媆媆好冷…”耳边又传来挽笙的嘤咛。
他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坐在了火堆旁。
怀里的人嘴里仍旧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他没听懂,但火光下,她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通红,整个人都发着烫。
他不禁想起几年前的晚上,阿父领兵出征,他和阿离独自在府中,阿离发了高热,小小的人儿也是这样浑身滚烫面色通红。那是母亲临终前嘱托他一定要照顾好的妹妹,他当时慌得手足无措,宁愿自己病死也不愿阿离受一点病痛,只要阿离没事,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再任性他也宠着。
他守在阿离身侧两天两夜,喂药,换毛巾,喂药,换毛巾……
幸好,幸好,终于守到她醒了过来。
如今躺在他怀里的,不是阿离,他从未和旁的女娘如此亲近过,可是他不厌烦与她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