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臣一个劲地往前倾,想要听清李成桂所言,样子十分滑稽。
李成桂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噗吃”一下,笑了出来。
“大王,臣失礼了。”
李成桂大袖一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走上前,将李舜臣拉入席中,解释道。
李舜臣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表示不敢,还是被李成桂拉入席中。
“舜臣啊,我现在能信任的只要你了。”
李舜臣闻言一惊,连忙跪下叩首,口中说道:“大王,臣以微末之躯侍奉陛下,乃是臣的福分。大王可用之人何其多,像是裴克廉、郑道传大人,都是陛下肱骨啊。”
李舜臣说到此处,再拜。
“肱骨?想必他们他们已经寻好了去处,只有我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李成桂神情有些落寞,这王位坐的是真不舒服啊,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自己便是一个人了,无论谁跟自己说什么话,自己都已经不再信了。
父母不敢信,妻妾不敢信,儿女不敢信,臣子不敢信,天下之大,何人能信呢?
“舜臣,我后事便托付给你了,记住尽量保存船只。后日我便出城与你汇合,我们靠着这些船,还有财阀世家所留的财宝,为自己寻一个好出路。”
言毕,李成桂让内侍将王世子召来,看着面前还懵懂的王世子,李成桂一股别样的感触,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放在现代社会,他可能正与其他的朋友上着小学,每天都为了学业奔波,而不是为了生存奔波。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无论你是高高在上之人,还是潜伏在草芥之人,都抵挡不住明枪暗箭。
“王世子便托付于你了,我让内侍为其稍作打扮,你将他带走吧,隐藏在你的船上。我后日与你汇合,我们便远离这片伤心的土地。”
李成桂心中不舍,抚摸了儿子的脸颊,将儿子的手放在了李舜臣手中,李舜臣单膝跪地,扶着王世子,心中五谷杂陈,眼睛仿佛被风沙迷了,红红的。
“今夜你便去准备吧。”
“是,大王。”
李舜臣对着李成桂跪拜,随后便牵起王世子向外走去,内侍连忙上前,将两人引到隔壁的宫室,不久,王世子便变换了模样。
宫室之中众人,很默契的没有讲起这座宫室的人何去何从,王妃、嫔妃、大臣,都无人提起,仿佛他们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更不要说内侍和宫女了。
李舜臣不敢耽搁,便一路上带着王世子向着自己驻扎在沿岸的舰队奔去,中间还不忘派人前往郑道传家,向其说明自己的行程,让其尽量追上自己。
李舜臣也不是庸碌之人,他知道这个时候,越是平静,越是如同往常,所带了的风险越低,被别人怀疑的风险越低。
一路上,他也不敢对王世子有任何的优待,让他如同自己的亲军一般伫立于自己身旁,只是身形矮小,让周围人对于这个生面孔还是多了几分好奇。
“李将军,还是如此的严明职守啊,真是我朝鲜不可多得的名将。”
郑道传得到李舜臣的消息,星夜前往,片刻不敢迟疑,这种赌上家族的决定,已经容不得他些许迟疑了。
两人一见面,郑道传便夸奖道。
随后,让李舜臣为自己带来的家丁安排位置,并再三保证一定会以李舜臣的命令马首是瞻。
李舜臣看着这些家丁,魁梧异常,令他微微侧目,但是想到这是郑家的家底,也没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