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抬眸,眼中似有冰锥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泛着冷意的笑容,唇齿轻启:
“飞羽,打!”
敢当着她的面诅咒她家王爷,薛大夫人还是学不乖!
那就打!
薛大夫人眼前一花,一个大嘴巴子已经破空而至,重重地招呼在她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这寂静的小巷。
那婆子冲上来就想帮忙,哪知平时不显不露不声不响的申叔眯起老眼,手中的马鞭甩在人身上,打得那婆子嗷嗷叫着退后。
飞羽多年习武,手劲比一般女子大得多,揪着薛大夫人手下生风,一直打到人吐出一口含着牙齿的鲜血。
就连先前猫起来的胡娇娥都探出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她不认识那两辆马车上的人,却也看得出对方家室富贵,好家伙,这薛大夫人这辈子还没挨过这样的打吧!
胡娇娥眼中闪烁着快意,狠狠地啐了一口,就等贵人离开,她就上去痛打落水狗。
薛大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脑中嗡嗡轰鸣。
甄汨珞招了招手,示意飞羽回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惠安县主,长点记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没点b数,王爷上前线战场也是你能诅咒的?”
“你信不信就凭你那句诅咒战局不利的话,本王妃就能治你一个叛国罪,你看你县主的名头还保不保得住。”
胡娇娥听不到两方的对话,见马车驶离,兴奋地冲上前去,叉着腰张牙舞爪。
“薛大老爷艳福不浅,他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飞羽感叹,却听一声轻咳,这才注意到马车里还有两个没出嫁的小姑娘。
“陆姑娘,沈姑娘,属下的错,二位别放在心上。”
陆月儿脸颊微红,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却听甄汨珞很是真诚地说:“沈大姑娘,有些人你就是不能忍她,你越忍,她越觉得你好欺负。”
沈攸宁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坦然地笑了笑,附和道:“王妃说的是。”
比如她的祖母,比如她的二婶,比如韩姨娘和沈安宁姐妹俩。
她眼中满是濡慕地悄悄打量甄汨珞,心中长久以来的警惕感渐渐松懈,好像脑中有根束缚她的绳子狠狠断裂。
从前她总在意名声,幼时祖父教她写字,她写了一幅行书,祖父却说她太过功利,楷书还没练好,就开始浮于炫技,这些年为了保持才女的名声,她努力地学习……可这种日子真的快活吗。
她想起来幼时,母亲因为祖母说她善妒,忍气吞声为父亲纳了韩姨娘为妾,闹得后院不宁。
又想起来王府的小宴上,不管旁人怎么相逼,王妃始终不松口,和王爷缱绻情深的模样……
沈攸宁忽然开口说道:“王妃,您可否让飞羽姑娘陪我回沈府?”
甄汨珞见她一副颇有感悟的模样,勾唇轻笑,戏谑打趣:“王府住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