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将沈攸宁等人叫回花厅,陆月儿挑帘而入,看见跪在地上眼眸含泪的沈安宁,几个姑娘皆是目露疑惑不解。
“宁姐儿,樱姐儿。”沈夫人笑得十分牵强,上前将最小的沈熙宁抱起来,对甄汨珞款款行礼,“王妃,多有打扰,那臣妇等人就先告退。”
甄汨珞一手抬起茶盏,那意思是送客。
沈夫人身边的婢女一把揪起沈安宁的手腕,强硬地拽着她跟上沈夫人的脚步。
沈夫人好歹是总兵之妻,又在对王府示好,甄汨珞不说亲自去送一送,好歹也会说几句好听的话。
哪像现在,好似闹得很不愉快似的。
直到那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飞花筑,陆月儿才犹疑地问:“珞姐姐,沈二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甄汨珞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问道:“三娘,你觉得沈二姑娘如何?”
“沈二姑娘说话总在打探我,我不愿意与她玩,就带着攸宁和熙宁去赏花了。”
当时那位三姑娘看起来还颇为规矩,她赏花入了迷也就没注意到那两人。
陆月儿手心冒汗,心中万分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因为自己的一时喜怒而不理会沈安宁了,差点就给珞姐姐招来麻烦。
眼前的小姑娘表情微皱,很是自责的模样,甄汨珞笑吟吟地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旁人本就心怀不轨,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遇到这种情况,将她交给沈夫人就够她受的……”
陆月儿将甄汨珞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她出身渭阳侯府,在闺中父母恩爱,在外面游走其它官家夫人小姐也让她三分,这个月到徐州之后,算是开了眼。
即便珞姐姐贵为亲王妃,却依旧不是那么恣意随性,身边总有麻烦祸害找上门。
她将来嫁人后,有些事情也免不了要遇上。
两人聊了一会,甄汨珞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封帖子交到陆月儿手上,“夷陵城有个无忧堂,每年二月、六月、十一月都会举办赏花作画的小宴,三娘若是有兴趣,不妨随我去看个热闹。”
陆月儿眼神一亮,“当然!”
两人又聊了一会,甄汨珞送陆月儿回客院,本打算去凌霄阁找秦临渊,却听管家说王爷收了封信,便匆匆往军营去了。
甄汨珞抿了抿唇,问:“什么信?”
一向不爱路面的少影此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张俊秀清隽的脸上带着一抹阴郁,“王妃,王爷说是扬州总兵来的信,交州前线节节败退,护国候被逼退至交州白水城。”
“接下来呢。”甄汨珞顺手取出一份鲁国舆图,惊讶地发现白水城临近内陆的荆州已经只有三座城池的屏障。
这哪里是战事不利啊!这是大败之势啊!
而且……她眉心微蹙,前线战报凌王府自有探子,楚总兵何故写信?
果然,下一刻少影替她解惑:“战事开始之际,楚总兵就带领扬州卫前往与交州接壤的城池,在林中不显眼的小路上,发现不少新鲜的马蹄、车辙印,楚总兵想跟王爷借粮。”
原来如此。
甄汨珞放下手中的舆图,心情有些复杂。
扬州因地理位置西北,风沙大,粮食产量,上供银两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