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风从遥远的天边吹来,挟着离人的哀伤远去,活着的生灵带着缅怀往前走,驻足只是因为需要休息,回首只是带着故者的哀思……古老的鲛文译为现在能明白的文字,已然是失去了文字所独有的韵味,缺仍旧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鲛人不该沉浸于过往的哀伤,而是带着逝者的思念往前走。
秦青桐是在古老的鲛人歌谣里醒来的,这是她之前从未听过的歌谣,可是在她醒来之后却能明白歌谣的意思。显然这些年作为一个鲛人,她也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种族的一些天赋异禀,并不会在因为这样独特的传承而感到诧异和惊奇。
秦青桐才刚刚睁开的眼睛只是刚刚看了一眼又想闭回去,如果鲛人里非要找一个又爱又怨又敬乃至于敬而远之的存在,于秦青桐而言除了大祭司在无其他。即便是十个二长老,她也不会有这样复杂的心绪,毕竟秦青桐明白她仅仅只是有些嘴毒而已。可是大祭司……如果可以,秦青桐是不乐意与她相见的。
曾经她别无选择,也没办法拒绝,现在显然对方能出现在这里,她也是没有多少腾挪的余地。但是如今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纵然不能如何拒绝,可她至少也能消极应对不是?
她是太玄弟子,就是不知道她的祖父去了哪里,怎么在这个尴尬的时候为什么不出面?
“为什么不看我,这些时日只学会了逃避,怯弱的模样与你父亲当真不像。”,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激起了秦青桐心中潜藏的怒火与恶,愤恨地与大祭司对视。
却只觉得悲哀,她的怒火因为她的弱小,无用而可笑,激不起别人半分的波动。
“这里?大祭司?鲛人的大祭司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而已,大祭司有什么事情应该去找宗门的长辈们,而不是欺凌弱小。”。
“没良心的小东西,我便看不得你?”,大祭司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显然秦青桐夹枪带棍的话对她没有一点攻击力。
秦青桐没有说话,只是忍不住抽了抽的嘴角,也不知道她信还是不信。
显然对于秦青桐,大祭司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知道的多得多,并不在意她的这幅怪模样。
“你想一直抱着这个累赘?”,大祭司的话音才落下秦青桐就忍不住抓着易揽垣的手往身后藏,只是这个时候她们两个都是平躺着的,她下意识的动作又能遮挡得了什么?
秦青桐恼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易揽垣挡在身后,神色平静,语气却极其坚定。
“他不是累赘,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大祭司笑了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他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不方便。人……你应该清楚与鲛人并不一样,你确定现在这个样子是长久之计?”。
幼崽的张牙舞爪在大祭司这样年长的鲛人看来除了幼稚得可爱也就只剩下隐藏在心中时时作痛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