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万族,并非只有人之一族,何来异族之说?宗门并非某一家一人之宗门,既然广开山门,便不会拘泥于某一族,凡是有缘者皆可拜入宗门。只要入了宗门便是宗门弟子,自然一视同仁。或许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孩子你既是鲛人也是人,不论是这里还是宗门于你而言都是可以生根发芽的所在。”。
对于柳安的解释,秦青桐并不是有多满意,总感觉像是些场面话,没有一句落在实地上。但是她也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从初见到现在她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厌恶或者其他不好的情绪。
鲛人,尤其是鲛人的幼崽生来就异常的敏感,尤擅感知各种生灵对她们的态度。
“我以为没有人会来找我们……”,秦青桐未尽的话是陈述也是抱怨,还有一些小女孩亲昵的撒娇。
只是不知道这份亲昵里,计较多一些,还是血脉亲情多一些。
柳安本不是一个善于解释的人,但是对上秦青桐那双与柳青嗣神似至极的眼睛。只觉得心中暗痛,愧疚之情压得人脊梁都有些弯了。
“我一直在找你爹,但是除了知道他还活着外,却寻不到半点踪迹。近来才有了些消息,便与你师公一路寻了过来。好孩子,你爹……”。
柳安沉稳的心忍不住颤了又颤,他知道他孩儿的死结,他知道他就在秦青桐身后的飞舟里,他还知道他是一步踏入飞升境的大修士,但是他更知道此时此刻他只是对孩儿牵肠挂肚的老父亲而已。纵然有万般的手段却半点儿也使不出来,不是不能,而是心有恐惧而畏惧重重,恐有半点不尽如意之处。
秦青桐凝视着柳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将飞舟从身后召到身旁,心随意动将飞舟放大了无数倍。哑着声音对着柳安道:
“爹爹只是睡着了,等他醒来之后,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了结果。他终究是我至亲至爱的爹爹……”,他会疼我如往昔吧?秦青桐没有说出来,大概既怕无意之中立了誓,也怕被耻笑,哪怕这人与她血脉相连。
秦青桐抱着易揽垣转身进了飞舟,柳安有些怔怔然,却半点也没有影响他跟上秦青桐的脚步。
只是才看到他牵肠挂肚的孩儿,他就只剩下了愤怒与懊恼。可是瞥见要哭不哭的秦青桐,他又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
俯身想要抚摸他的孩儿,那双与柳青嗣一样好看修长的手却又不敢触及他孩儿憔悴地像随时会碎去的脸庞。每每伸出去,却又不敢碰一下,如此往往复复无数次,柳安终究卸去了所有的骄傲与矜持,颓然地半蹲在柳青嗣的床前。
“你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