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在大队里做点什么,那肯定要和他商量好。
说到药材种植这方面,简蓁蓁和陆健远都不擅长,他们知道它们的生长习性,但如何人工培育,这是他们不擅长的,所以陆健远道:“你先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要做,我会帮忙想办法,找一些这方面的书和种子。”
等到曲胜伯回来,简蓁蓁带着自己调整后的凉茶,和他说了这件事,曲胜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尝了一口,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有些出神。
他们两个或许是因为上辈子不缺钱,所以他们对赚钱没有特别积极的念头,他现在在外赚取外快更多的是顺势而为,满足自己需要之余他并没有再想办法扩大收入的意思——这不单单是不想冒头,是他主观不想做大,但现在曲胜伯觉得自己可能之前想的太少了。
虽然如今局势不明朗,他还没有定下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但如果局势一直不明朗,他就要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情况吗?
曲胜伯知道不是。
就算他喜欢走南闯北,他也不会在司机这一职待太久,之前他喜欢这个工作,可以走南闯北,开阔视野,接触更多不同的人和事,但随着和蓁蓁相认,缺点也越来越明显,长时间分离这点已经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了。
如果他们大队有自己的产业,那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所以曲胜伯一口答应了下来,心下已经盘算着该去哪里找资料了,两人又仔细列了个表,确定这事可以做,就和林君风一起去找了大队长。
大队长一听,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觉得可以试试!”
俗话说的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们大队现在看起来是过的比周围的大队好过一些,但家家户户能吃饱了吗?
不能。
家家户户能都穿上冬衣了吗?
还是不能。
住的房子也基本都是泥砖墙稻草屋顶,但凡刮大风下大雨就要提心吊胆,整夜没法安睡。
甚至前两年冬天一场大雨后塌了两间房,有人没有及时跑出来,送医也不及时,就没了,自那之后,每次刮风下雨他就提着一颗心,睡觉都不安稳。
是大家不想住的更好更安全吗?
是做不到啊。
而且还有些人家里别说吃饱穿暖,维持生存都是问题,哪里还有更多的心力去关注别的?
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壮劳力,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是能下地挣工分的健康人。
还有些人家,要么老的老,要么小的小,这样他们就干不了活,挣不了工分,每年就靠大队的人头粮和野菜维持生计,还有的人家里有病号,经年累月看病吃药,压垮了家里的经济……
这些人,日子稍微有点什么波折,下一顿就断了,这种情况大队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人饿死?
所以大队只能借粮,帮他们撑过去。
有些人家借粮是一时的,过了这个关卡日后能慢慢还上,有的人家显然是有借无还的,大队却不可能不管,日常还要多照顾一些。
而且他们大队山多,地少,要不他也不会想着开荒、开鱼塘来增加收入,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总是要想办法开源节流,还要让人有工分可挣。
现在这个说折腾?
有什么好折腾的,他们大队人多,有力气,不怕折腾,就怕饿肚子!
他拿出了纸笔,“你们把刚刚说的写下来,我去隔壁叫一下会计。”
陈会计是个老持稳重的,他看了看林君风,又看了看曲胜伯和简蓁蓁,再看了看大队长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先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让自己冷静冷静。
这事难吗?
难,就说大规模做凉茶包吧,他刚刚喝了,是还不错,苦味不重,还带点甘甜,但别人真的会愿意掏钱买吗?地头揪一把车前草或者山上扯一把金银花不也能下火吗?谁家有那么矫情还掏钱买?有这钱攒着买糖买鸡蛋买肉不香吗》
真愿意掏钱的,或许就是城里人了。
这口味符合他们的口味吗?愿意掏钱买吗?
就算愿意掏钱,他们大队能保证产出吗?
山上的原料确实多的很,田间地头也大把,但这些又不是一夜之间就能长一茬。
种植药材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药材怎么种,和粮食一样种还是和蔬菜一样种?
他们最怕的就是种新玩意儿,哪里出问题了都找不到原因,可能在地头辛苦一年,力气使尽了,结果地头一死一大片。
就像前头那个大队长,带着他们种植经济作物,嘴上说的有多好有多挣钱,结果呢?辛苦一年到头,根本结不了果子,只能砍了当柴烧,白瞎了那些苗和心力。
现在陈会计也担心这些问题。
简蓁蓁:“凉茶的原材料我们山上田间地头就有,就地取材,只需要耗费一些人力,到时候能卖出去多少都是挣的,种植药材也要因地制宜,我们这地方本来有什么药材,才会考虑种什么药材,如果有已经培育好的品种,我们就选择更优良、更好打理的良种,这需要一些花费购买种子,花费有,应该不高。”
林君风:“主要还是耗费人力,要是肥力不够,或者是病了,还有一笔支出。”
曲胜伯:“这些问题我们都知道,我们觉得可以努力克服,先从小做起,看看效果,再决定下一步。”
大队长:“老陈,你怎么看?”这事能不能做?
陈会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凉茶下肚,让他在这冬天打了个激灵,但他的内心火热丝毫不降:“我觉得可以试试!”曲胜伯这句话是没错的,他们不怕费力气!能多挣几块钱那也挺好,万一真的能挣大钱呢?就是运气不好,那损失他们也能承担,这笔账,陈会计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