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河生产大队热火朝天的时候,曲胜伯也没闲着,和老搭档卓优才一起去了某地接货,再送去另一个城市。
卓优才:“那手表票你要先等等,没那么快有消息。”他帮忙打听了,这手表票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生产量就在那里,放出来的也有数。
他们运输队的待遇说起来有多少人眼红啊,但他们这种大件的票据一年只有一张,还不一定是手表票,还有可能是缝纫机、录音机、自行车的票。
“好,不着急。”这个难度曲胜伯自己也知道,他也有找了一些朋友帮忙打听,他手里不缺钱,但没票,就没办法,黑市上或许有人会卖不要票的二手,不提这需要什么好运气遇上,最主要的是曲胜伯不想要二手的。
这可是他送给蓁蓁的礼物,送别人戴过的?只是心里想一想,曲胜伯就觉得不舒服。
卓优才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边和曲胜伯聊天:“是哪家的姑娘啊?好事将近了没有,我们兄弟一场,不会结婚后才告诉我吧。”
他理解现在不摆酒,不大宴宾客,但他们关系在这里,如果他事后才知道的话,他会伤心的,他真的会伤心的。
“怎么说我也该请弟妹一起吃个饭对吧。”
曲胜伯笑了:“这么想花钱?放心,最长一个月,一定找机会让你请客。”
一个月,这时间还真不长,他们这一次出门,顺利的话也要七八天:“那我就等着了,唉,我们这行别的是好,老是不着家,心里也惦记。”
说到这,卓优才就叹息,到现在他每次出门还是会有些不舍,虽然说走南闯北是很开心没错,但出门在外想家想妻想子也是真的,可惜没法两全。
他们这一趟出门,一开始是顺顺利利的,结果却在中途出了些问题,“砰”的一声,汽车行驶在不平的路面上本就颠簸,现在更严重了,卓优才慢慢的降低了车速,直到开到了一个周围草丛相对低矮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他们两个没有第一时间下车查看情况,他们都不是第一次上路的小白了,听那声音是爆胎了,但他们是不能贸贸然下车的,因为车出问题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人为。
有些人知道这里有车经过,会故意在路上留下一些东西让车出问题,然后等人下车的时候就从周围冒出来。
这些人基本求的都是财。
他们蒙着脸打劫,之后往山林里一钻,就很难逮到他们了。
就算是报案了,公安在这附近搜寻,那些本地人多半也会选择隐瞒,首先那些人很可能是他们的熟人,甚至是亲戚,他们就算不是劫犯也可能得了好处,再一个,就算是得不到好处的那些人也不乐意揭露出去,自己所在地有这么一号人物会影响他们整体的印象,还有上面对他们的评优。
这让公安们很难展开,所以这会儿,曲胜伯和卓优才都提着一颗心,拿着座位底下的家伙打量四周。
曲胜伯虽然才十九岁,但他的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了,夏天的衣服薄,可以从裸露出来的手臂上看到他不夸张却有明显痕迹的肌肉。
尤其是当他拿上武器,眼睛也变得锐利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扛得住他的盯视。
卓优才也没差多少,二十几岁的青年,身高一米八,不说虎背熊腰也差不多了。
他们开车的手上没有一把力气是不行的,但凡是力气小点,方向盘都拿不动,也应对不了路上的危险。
他们两个一再扫视,没发现异样,等了一阵,也没有人冒出来,曲胜伯和卓优才拿着石头随机往草丛茂密的地方扔,确定没问题了,这才下车检查,确实是爆胎了。
“真他奶奶的倒霉。”
卓优才骂一句就爬上了车,然后拎了一个工具带出来,开始修补,他们除了会开车也有一手修车的手艺,常见的问题难不倒他们,毕竟这路上没有修车店能帮他们修车,只能自给自足了。
直到修补完成,重新启动出发,也没有出现人影出现。
这是好事,但卓优才和曲胜伯却并没有放松,他们两个走的不算是大路,却也不是那种荒僻没人走的小路,怎么好端端的这路中间会有尖锐的东西?而且他开车也没走神,怎么会没发现?
再者如果路上有尖锐的石头,这附近来往的人路过看到基本都不会置之不理,怕伤到人,也怕下回自己路过不小心摔倒伤到自己,所以接下来卓优才开车开得更小心了,时刻注意着路面,防止又有新的尖锐物品,也提防着道路两旁的草丛。
而在前面更远一些的山坡上,有个瘦小的男人飞快的从山脚下窜了过来:“那肥羊过来了,就是这个方向!”
他这一说话,有四个人应声。
他又问:“真的布置好了?他们接下来开车肯定更小心,别让哥几个白忙一场。”
有一个自信的回答:“猴子,你就放心吧,我都布置好了,那些石头磨了我半个多月,放的地方也是我精心挑选的,除非他们能飞,不然肯定会中招!”
只要他们再停下来,他们几个就一拥而上,也不贪多,抢了就跑。
一想到这里,五个人都嘿嘿笑了。
“不知道这回车上有什么?”
“上次是粮食,我拿回去我爹妈都夸我了,这次我想要布,好久没做新衣裳了。”
“滚吧,还能挑啊,我们相互检查一下,脸上抹灰了没有。”
“抹了,我还抹了点泥。”
“我也抹了。”
他们脸上不仅摸了灰,下半张脸还围了一块布,头上带着帽子,身上穿的衣服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行,我们各就各位,他们马上就来了!”
“对了,老话重谈,千万别贪,要是运气不好被逮到了,我们兄弟一场,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虎哥,我们都明白。”
“好,接下来静声,听我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