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初秋,气温更加炎热。
收复三州的并州、益州、西凉三军捷报频频,传回的消息里,西凉军还和梁国的一支将近两万的兵马相遇,双方各派了两营试探,军阵之间没有胜负,全靠马超的西羌骑绕袭侧翼,将对方逼退。
而南面的随、庆两州,并州军张辽击溃吴国一支探路的两千兵马,后者直接收紧防线,不敢轻举妄动。
随州那边,关羽打的颇有声色,如火如荼的收复了半个随州,最后传回来的一则战报里,关张继续往南推进,给予登陆随州南部的越国军队威慑。
一连串的捷报让处于中原中心的鹿阳呈现一片安宁祥和,战争过去后,商贩依旧平繁的来往于上鹿阳与商、甘、惠、广济等等各州之间,之前的繁荣再次兴盛起来。
拨给各军将士的田地,鹿阳这边已经为他们修葺集中的房舍,各军兵卒将校已经去信北地告知家中妻儿老小,要不了多久,那边将会组织护送的队伍,拖家带口的来到鹿阳定居。
这片土地的人们此时也处于热烈的气氛当中,鹿阳城中第一批试点的学堂已经落下,教习也都是家中贫寒的书生,开馆的前几日,城中许多百姓、操持贱业的人家蜂拥而来报名,一时间,许多条街道都人满为患。
而这一切,归功于诸葛亮在后方主持,将一条条一道道繁琐的步骤推进。
至于九月初处理完那批儒生,鹿阳的燕文推进变得顺畅,而似乎苏辰这位夏王的妥协,那些士族们便不再有动作。
一切都显得那么风平浪静,而苏辰这边,两支骑兵已经扩充到了极致,吕布手中的控弦狼骑已经到达五千,赵云的白马义从骤然扩充至四千骑,几乎达到了苏辰能供养的极限。
正在组建三千唐军还未正式拨予旗号,但组建的速度并不慢,秦琼、张玉两位老将眼光毒辣,从俘虏当中挑选出许多老兵,基本的骨架都已经搭建完成,每日他们都会给这些降兵操练,以及苏辰这边塞进来的督政骑的教导。
“……督政骑,是孤创建的,往后每一个营都要有。”苏辰与贾诩坐在马车上,目光穿过撩起的车帘,看着远方新建的三千兵马呈数十个小圈围坐地上,安静的倾听一个着皮甲的将校与他们说话。
秋日的天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苏辰倒上一杯清茶抿了一口,“中书令,可明白这是为何?”
一旁的老人,安静祥和,他端着茶盏同样抿了一口。
“防止将领坐大,也让下面士卒知道为谁打仗,就算将领陡然被杀,或与中阵失去联系,这些督政骑,也会稳固军心。”
“呵呵呵……”苏辰放下茶杯,起身走出车帘,他站在车辇上,修习《武神罡气》的缘故,他身躯比之前又高大威武了些许,他望着前方那些听课的新军笑起来:“中书令猜得八九不离十,孤以这种方式,可比督战队要强上许多。”
旋即,他眯起眼,沉下声音:“往后会有更多这样的人出现在军营,孤不担心我华夏将领,而是防范往后的降将,毕竟人都有私心,我华夏将领若在旁还好,若是他们独领一军,万一心中私藏旧怨,在战场上领军倒戈,那就麻烦了,但眼下,若是有督政骑每日为士兵上课、教育,底层的士兵心思单纯,想法一旦牢固,不仅能快速凝聚军心,孤也能放心。”
苏辰微微侧脸,目光看向车厢内的老人,竖起手指。
“鹿阳这边还有许多库存的魏国甲胄、兵器,等过几日,挑选一些分发新军。”
他语气顿了顿,顺势在车辇坐下来,曲起一条腿,将手放在膝上,背靠车门框,“劳心劳力啊,不像刚刚从定安城起兵,不管不顾一路杀向燕京,如今北地与中原连在一起,民生、军队都要过问,终于算是明白,皇帝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贾诩看着这个双十之数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些许微笑:“中原这些士族,诩就等大王处理完北面的事,再对他们动手。”
“哈哈,到时候,孤便好生瞧中书令的手段。”苏辰靠着车门框大笑,“不过,孤不担心失败,就算失败又如何,孤还有你们,而他们,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灿烂的天光里,轻风徐徐吹来带来些许凉爽,那边士兵训话、教育的声音嗡嗡的嘈杂,远远的,一骑从北面过来,速度极快。
苏辰也注意到了,他抬了抬手,吴子勋朝一旁的令骑昂了昂下巴,几个令骑纵马飞奔而出,在那快马前方将其拦截下来,交谈几句,将他带到甲士拱卫的马车前。
“小的,拜见大王!”
那快马并不非驿道令骑,穿着寻常,却一眼认出了苏辰,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叠的书信,双手奉上。
吴子勋从他手里接过,将信函理顺,转身走到车辇前,交到了苏辰手中。
“你是房家的仆人?”苏辰没有急着拆开,而是盯着这个送信的人。
“是!小的在云瑱见过大王两次。”那人跪在地上,饶是有点见识,可面对周围金戈铁马,手脚都不听使唤的颤抖。
苏辰垂下视线,将手中信函撕开,掏出里面的信纸展开,落到上面的字迹,眸底蕴起的冷意。
“大王?”贾诩感觉出了苏辰的变化。
“回城。”
苏辰将信函揣进袖里,起身走进车厢,驾车的士卒跳上来,抖动缰绳,喝了声:“驾!”拉动车架的六匹大马迈开蹄子,拉着马车调转方向,周围护卫的甲士在典韦领着,变化阵型护卫王驾朝鹿阳玄春门而去。
一路上,车厢内不时传出苏辰的命令,不断有令骑拱手转身纵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