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金凤骂骂咧咧,从屋里面走出来,看到是于窈之,她的脸色瞬间不善起来,“哟,这不是村里出了名的丧门星么,大晚上的来干嘛!”
“借点东西。”
“不借!我家啥也没有!”张金凤边说边要关门。
于窈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张金凤的手:“我借的东西你肯定有,到时候我一定还你!”
张金凤拗不过于窈之,气急败坏的瞪她。
“你要借什么?”
“酒。”
张金凤的男人好饮酒,她嫌在外面酒馆卖得太贵,于是在自己家里起了缸,用粮食自己酿酒。
张金凤心生疑惑:“你要酒干啥?”
“喝。”于窈之脸不变色心不跳,怕她又生变故,继续追问,于窈之竖起五根手指,“这样,你给我打一碗酒,我回头还你五碗的钱,行不?”
听说能一口气赚五碗的,张金凤瞬间没了疑虑,一张老脸,笑得比花还灿烂。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打去!”
好不容易赊来了酒,于窈之不敢耽搁,拿着酒回屋。
她将棉线浸泡于酒中消毒,而后又点了蜡烛来烫针。
乡下人自酿的米酒虽然没有医用酒精的纯度,但是总比没有要强。
处理好这一切,于窈之穿针引线,准备缝合。
被烤得通红的针刺在身上,滋滋作响,更何况还要戳穿皮肉,缝补伤口。谢兰舟咬牙隐忍,青筋暴起,脸色发白,却连一声都没发出。于窈之一边替他缝合,一边在心底感慨这男人心理素质之强大。
谢兰舟勉强维持着清醒,眼前却不断模糊。
面前少女的娇躯不盈一握,眼神认真,秀色如画,令从不与异性亲近的谢兰舟,心生好感。
缝完最后一针,于窈之终于停手。
剩下的酒也没浪费,尽数浇在谢兰舟的伤口上。
替谢兰舟包扎完,于窈之已经彻底力竭:“赶紧睡,睡醒了明天好跑路。若是让外面的官兵发现我窝藏逃犯,我小命难保。”
谢兰舟瞥向她,鬼使神差问了句:“若我走了,你该如何与外人交代你心心念念谢郎的去向?”
“死了。”
于窈之毫不留情:“再之后我替谢郎守寡三年。”要知道,在村里,最不好惹的就是那种早年丧夫的寡妇。
“呵呵。”
谢兰舟的喉间滚出一抹笑。
居然还想着要替他守寡?
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谢兰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时,屋里只剩他一人。
谢兰舟环顾四周,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磨刀声。
他瞬间警觉,于窈之想做什么?
谢兰舟的眼底泛起寒光,苍白的脸阴在阴影中,看上去阴鸷偏执。
若于窈之敢骗他,便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
他会一点点活刮了她,让她看着自己化为肉糜。
就在这时,于窈之推门而入。
突如其来的月光射在谢兰舟的眼底。
他眯起眼睛,看见于窈之踏月独行。她长发飘逸,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仿佛神明,哪怕站着不动,也有云光朝她汇聚,令他见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