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麾下的兵卒大部分都是胡人,将劫掠当做家常便饭,经常分兵抢掠,盗匪横行。
骨力裴罗来去如风,麾下骑兵实力又强劲,遇到的劫匪散兵都让他击溃了。
有这么强力的先锋军,李琬率领的大军居然长驱直入一口气杀到了长安附近。
李琬在奉天军营驻扎,军中气氛激昂。
李琬饱读诗书,此次带兵取得这般战果,自是意气风发,居然在军中设下了酒宴庆贺。
酒席上各种阿谀奉承之言,接连而至,各种夸赞不绝于耳。
李琬几乎真的以为自己是孙武附身,诸葛在世了。
李琬的行军司马是房琯弘文生出身,历任校书郎冯翊县尉卢氏县令监察御史睦州司户主客员外郎主客郎中给事中宜春太守太子左庶子刑部侍郎,可谓政绩斐然。
但是房琯脾性自傲,重文轻武,觉得行军作战,不外如是,只要读几本兵书,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此刻见敌人望风而溃,忍不住赞美道:“荣王风姿飞扬,令得敌人望风而溃,大有昔年江东周郎之风也!所谓今世周郎荣王琬也……”
李琬轻笑道:“周郎弹指间让曹操百万大军灰飞烟灭,某不过击溃几处盗匪,焉能于之相比。待我攻破长安,才不负此号。”
文人最喜欢胡吹,李琬也不吝啬的应诺下来。
便在这时,金城太守王思礼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这宴会皱了皱眉,粗声道:“回禀荣王,刚刚得到消息,镇守长安的张通儒田乾真安守忠已经弃城逃了。”
李琬还未反应过来。
房琯却大喜过望,说道:“恭喜荣王,贺喜荣王,叛军再次望风而溃,长安以是我军的囊中之物。”
李琬忽然警觉过来,激动的叫呼道:“不好,骨力裴罗的回纥兵在什么地方?”
王思礼不明所以,说道:“已经向长安进发了。”
李亨许下那近乎耻辱的承诺,自是不敢告诉天下人。
李琬却是知道内幕的,此行李亨也特别叮嘱过他,若真夺回了长安,尽可能的将损失减至最小。
叛军跑了,回纥兵马一旦入城,依照约定,他们能够肆无忌惮的劫掠。
本来长安为叛军攻破,已经是千疮百孔,再受一次洗劫,那还了得?
“快,立刻骑兵动身,快,快赶往长安!”
李琬气急败坏的大叫。
他人还以为李琬这是要跟回纥抢攻,也不愿意见这送上门来的功绩,让回纥抢了去。
大军立刻开播,赶往长安。
李琬担心局面不可收拾,将军中所有骑兵都调拨出来,轻骑而行。
一路风驰电掣,李琬用了半日时间抵达长安近郊。
得知回纥军已经先一步进城,李琬心若死灰,险些晕阙过去,他恼羞成怒的甩着马鞭,往城门赶去。
来到城外,面前的一幕却让李琬惊讶莫名。
三万回纥军居然大半部分都在城外,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一个个的都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如求神拜佛一样。
李琬让军队止步,自己领着一干将领,往穿过跪伏的回纥兵往朱雀大街行去。
走进城门,李琬闻得了一股血腥味,在正前方朱雀大街上的中央寥寥几人,仗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