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论弓仁从艺术上考虑,郭知运的感慨更为深刻,他想起了这些年经由他手中受命攻打石堡城阵亡的将士。
悲歌送壮士,丹心铸忠魂,简单直接,更胜千万无语。
尤其是“大唐英烈,千古不朽”八字,更是深入他心底最深处,眼圈都有些红了。
“某替那些阵亡的将士谢过国公了,若无国公这几个字,又有谁真的会记得这山崖下的烈士?”
郭知运有感而发。
裴道:“就算无人记得,他们的功劳,亦不可磨灭。正因为有了他们,华夏才能屹立至今。便是昔年五胡乱华那般磨难,也没能将我们击倒。”
在石堡城住了一宿,裴一行人于翌日下了蒙赤岭,进入了鄯州地界。
一入鄯州,裴一行凯旋之师,立刻受到了百姓的迎接。
吐蕃自开元元年背盟以后,凭借河曲之地与石堡城的便利,没少出兵寇掠。
鄯州兵灾虽不如洮州严重,却也有许多村庄受袭。
鄯州百姓对于吐蕃是恨之入骨。
大唐战胜吐蕃,并且夺回石堡城免去日后的兵灾。
淳朴的百姓对于唐军自是感恩戴德,自发的送上了酒水食物犒赏。
兵卒得此荣耀,一个个也都昂首挺胸,只恨不得在战场上没有多杀一个敌人。
裴为了节约时间,直接离队先一步前往洮州。
离开七月余,也不知洮州情况如何。
身为洮州刺史,裴心中也挂念着洮州百姓。
抵达洮州,少不得受到官员的祝贺。
尤其是顾新、张九龄、袁履谦。
他们是裴指定的洮州三把手,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政务皆由他们三人负责处理。
如裴最初设想的一样,顾新有着淳朴的赤子之心,心向百姓,愿意为民请命,而张九龄是行政能手,处理大小政务有条不紊。至于袁履谦最是精细,掌握着财政大权,不多花一分钱,也不少花一分钱。
三人相互配合,洮州政务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即便有麻烦,也早已解决了。
裴看着袁履谦编写的营收账簿,对于三人的工作给予了肯定,也道明了真正来意:“在长安的时候,与陛下聊到河西九曲地的事情。陛下事先给我透了底,说只要我能收复河西九曲地,便封我为节度使。陛下一言九鼎,因不至于出尔反尔,高升节度使是十之了。”
顾新、张九龄、袁履谦三人互望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节度使,那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却不想裴年不过二十五,便获得如此雄职,实在了不起。
但细细思来,以裴的功绩,却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