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开了书院。
正想着未来的日子,何去何从,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裴兄慢走!”
裴回过头来,却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书院学子快步走了上来。
裴略一沉吟,笑道:“袁兄有事?”
来人叫袁履谦,也是燕云书院的学生,为人沉着不善言笑,有点不太合群,与裴属于点头之交,平时往来不多。
袁履谦一身儒士服,却有着北方人特有的壮硕,来到跟前道:“裴兄当下可有打算?应该不准备回怀柔县吧?”
裴也不瞒他,颔首道:“暂时不想让母亲操心,先找一个可以住宿的地方,好好考虑一下。”
袁履谦道:“我家就在附近,如若不弃,可在我家住下。”对上裴疑惑的眼神,他坦然道:“我父母早亡,深感人间最大惨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也最敬佩重孝之人,裴兄能为母亲不顾自身前途,毅然离开裴家,如此孝心,我袁履谦佩服,愿以兄为镜,结友同行。”
裴见袁履谦言语真诚,面对“落魄”的自己,热心结交,好感大生道:“患难方能见真心,袁兄太过客气了,还请前面带路。”
袁履谦本是官宦之后,家境丰实。但天有不测风云,一次意外袁履谦双亲死于疫病,只余袁履谦一人存世。父母累积下的钱财,这些年袁履谦都花费的七七八八了,唯独大屋子保存完好。莫说是住裴一个,便是再来十个也绰绰有余。
裴在袁履谦家安顿好,想起薛都督之约,问起了“薛都督”的事情。
袁履谦道:“这薛都督就是原并州长史薛讷,陛下不久前任命的。他是右威卫大将军薛仁贵的长子,可谓将门虎子。胜过那徒有虚名的孙百倍,有他镇守幽州,可保幽州无虞。为何请你一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都督昔年曾驻守幽州,为人刚正不阿,世人皆知。想必也不会为难裴兄,大可放心。”
裴倒不是担心受到刁难,只是不知薛讷葫芦里卖什么药,满心好奇。
拜别袁履谦,裴徒步往都督府赴约。
都督府位于蓟城中心,离袁履谦的住所有一段距离。裴一路走着脑海中却在盘算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去走,裴母唯一的期望便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能够走上仕途,光宗耀祖,成为人中龙凤。自己既然决定代替裴侍奉他的母亲,这点“小小”的心愿,没理由不去完成。断了裴家这条路,一定还有别的路走。今天为图一时痛快,说了重话,为了不在未来的某一天给打脸,这个逼必需装到底。
突然他想到了科举!
科举是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的一大创举,是一项历经一千余年的优秀制度,对中国在内的汉文化圈诸多国家影响深远。
在古代想要出人头地,科举高中是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但科举之难,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裴此刻却有一定的把握,本来裴的文采本就不错,加上裴静远自身也是文科出生,文化功底不俗。他身怀古人对古籍的深入理解及现代人的先进思维于一身。对明经这方面的理解在同辈中应当是出类拔萃的。既然自己有这个优势,为何不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