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朝只听得那人说道:“小婿遵命。”就抱拳拱手,接信退下。自去送信不提。却问吴三桂:“这是何人,怎么却叫长伯为岳父?”
吴三桂一脸欣慰的说:“此人名叫夏国相。作战勇敢,又擅谋划。我见其恭谨好学,就把长女许配给他。故称我为岳丈。”
吴三桂不愧武人脾性,雷厉风行。吩咐好营中事务,便带着康氏兄弟去见太史之母。三人持子侄礼,对其甚恭。又称年末将到,特地送各式年货若干。太史母甚贤,四人交谈甚欢。康朝日暮方归县中。
因近年关,县里事务不多。康朝平日里或是看兵书战册,或是出城阅兵,或是与国渊等人饮酒评议,或是去郑玄门下听讲。悠悠数月倏忽而过,正到了二月初二,民间说是龙抬头的日子。宜理发裁头,康朝等人却在县外,持彗迎人。非是别人,正是新任东莱太守。姓蔡,名夓,字伯起。与那大儒蔡邕同是蔡氏之后。有气概,美姿容。年近七旬,尤有余力。
康朝等人清晨便出县等候,到这时已是将近响午。那蔡夓尚还未来。吴三桂性情暴烈,不由得有些生气,说道:“这新任太守,也太过谱大。我等在此等候许久,竟还不到。”秦桧听了,先是安抚了吴三桂几句,后又轻声对康朝说道:“伯阳,那蔡伯起久久不至,莫非是知道了我等私募兵马的事情?”
康朝也在心忧此事,毕竟是自己记忆有误。以为这刚过完年,灵帝应该就驾崩了,何进等人争权之下,无暇理这偏僻青州之事。却不想前几日传来的消息却说灵帝还是活的好好的。并还派来了新太守。蔡夓,和自己算也是乡人,也是陈留郡人。大儒蔡邕同族之人,世有清名。自己这募兵之举,往好听里说是为国家除贼,可往难听里说,就是包藏祸心,其心可诛。自己不知道这蔡夓究竟是何品性。万一是一个老顽固,就是用这个事直接免了自己这县令自己也是无话可说。所以,也怕这蔡夓久久不来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可心里虽是担忧,却不能就这么直白的和秦桧说出口。毕竟自己还是对秦桧有三分抵触。于是只是淡淡摇头,示意再等一会。
众人只得继续等待,虽是二月里,可还有些倒春寒,众人渐渐不耐之际,忽听得远道有马蹄声响,一片尘土飞扬。这青州地界,骏马难寻。康朝现在手下勉强算有五千兵卒,可骑兵不到二百。还有些驽马充斥期间。于是众人心想,莫不是那蔡夓来了。半日等待,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整理衣冠,却见那骑士渐近。众人看得清楚,只见其人身有数伤,甲坏枪折。分明是有一场好厮杀。那人一路奔驰,见康朝等人身着官服。大喜道:“前面可是黄县县令康伯阳?吾乃东莱太守蔡夓家将。黄巾作乱,主人被困惤国。身边仅有数百县兵。特命我来报信。”说完,双目一闭,却从那驰马上直直栽下。康朝率众人忙上前看。却是已经气绝身亡了。吴三桂见状对康朝说道:“一路厮杀驰来,早就耗尽心神。就是不落马,恐怕也没救了。伯阳,我等该怎么办?”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康朝。
康朝心想,蔡夓此人我并不熟悉,救与不救各有利弊。不救蔡夓,此人若是死于黄巾之手,自己依然能在这黄县之中,说一不二。可是若是此人不死,自己恐怕也就不用再想能有什么出头之地了。尤其是刚刚那家将大喊的时候,城门外人来人往。我要是不去救援,恐怕一个勾结黄巾,残害上官的名头第二天就会落到自己头上。再者说这青州黄巾自己本来就想去讨伐收编。一念至此,大喝道:“耿凌贼子,作乱东莱日久,今日正当除之。只恐新兵胆怯,长伯,军事上一直由你负责。你且说说。今日出兵可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五千兵马,食君终日,正为此时!”
康朝听后又转身对着郑义等人道:“师兄可有教我?”郑义、郗虑尽都无言。唯国渊道:“上官被困,固然当救。只是我等岂可只听这骑士一面之词。前路如何,我等不知。今日之事,当派一偏裨。小队在前,斥候四出。君当统大兵于后。再派心腹人引三四百人于后。方可无虞。”
诸人听后,俱皆称善。康朝不由得对这国渊高看一眼。短短时间,此人竟然思路如此快捷,缜密。真可谓人杰。尤其是这两个月,春耕农种,民事繁重。此人却从未有过纰漏。真不愧郑玄对其国士的称赞。自己前世虽然没听说过他,可以后却可以多多依仗。于是说道:“正该如此。国子尼之言大善。”
吩咐下去,吴三桂领着全部骑兵先行;自己带三千老卒在后,又命郗虑领三百人为后队。郑义三人率两千新族守城。免得黄巾奇袭。
吴三桂领命先行,命手下心腹马宝,胡国柱二人仔细护好康朝。康朝看着吴三桂呼啸而去。也是回城披甲换剑,准备齐全。临行之前,对郑义三人说道:“城外事交予小弟,城内却托付诸兄。守城以国子尼为主。万万不可懈怠。”又转过头嘱咐康规,“你回姑父那里去,万一我等不敌,必要保姑父一家平安。”
说完就领兵出城,向西而去。
因为初学骑术,尚不熟练,康朝这次直接就坐在一辆战车之中统兵向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此战吉凶如何。毕竟三个月之前,自己还只是个临近毕业的学生,谁又能想到会有亲自上战场的一天。于是,就在车上谈剑而歌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