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破心事,木苡也不恼,她试探的问:“大人,你知道齐莙的往事吗?”
“知道一些。”枳实顿了顿,思虑片刻后,才接着不急不缓的道:“时运星官齐莙来历成谜,于无烬役时横空出现,法力深不可测,奉玉帝命建立北天门天牢。一把销雪剑行走三界,平定祸患,剑下各族亡魂无数,北天门下白骨累累。为人和善,笑面佛,寒冰心,重情但又无情。与青蛇,渊源颇深。”
又是她。
已经不止一个人告诉她,齐莙和青蛇之间有隐情,至少青蛇肯定认识齐莙比自己早很多。
木苡半垂着眼,往生池太冷了,她的指尖已经失去了温度。
“你对青蛇了解多少?”
枳实却好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半是惋惜半是敬重:“相传生于洪荒,长与神侧,与凤凰为伴,共休仙法。神殁,三界初立,同凤凰血洗妖界。千余年前,与千秋岁定终身。后遭暗算,背叛,遗弃,误会丛生,日渐不和。五百余年前,携妖界大闹天庭,火烧千丝殿。齐莙念其本性不坏,为情所困,故留其一命,生生世世囚于北天门。”
木苡暗叹,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青蛇是个奇人,只是可惜,一生都不愿过情劫。”
枳实看木苡不说话,眉宇微皱:“小丫头,你必须清楚一件事,不论我或者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能信。世间之事,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木苡颔首:“是,我明白了。”
顾端和煤炭的身影逐渐清晰,枳实突然出声:“明日大婚过后,我便会离开黄泉。”
木苡一愣:“你要回天庭了?”
枳实不解的看着她:“小丫头,我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天将通缉了。之前是因伤休假,如今伤好了还不回去,就是擅离职守。你才刚接手黄泉,怎么就有摸鱼的想法了!!”
木苡赞同的点点头附和,内心鄙夷不已。
知道小猫咪大婚肯定要祭祖,就在往生池蹲着,天天在门口打坐,吃准了我会心软。如今目的达到了,就说我怂恿你擅离职守。
呸,你和齐莙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木苡气冲冲的走了,枳实摇了摇头,他遥望往生池,艰难的瞥见了一抹十瓣莲的影子。
流光溢彩。
枳实收回目光,他沉默着,表情凝重,朝着往生池赎罪般深深的鞠了一躬。棺中人睡的安详,四下寂静无声,无人回应,好似沉默接受了。
从往生池出来后,枳实并未向众人告别,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黄泉,踏着稀薄的祥云回了天。
匪椋站在黄泉城楼上,目送枳实离去后转身下楼,不料在大殿前碰到了千秋岁。
千秋岁手里拿着一壶酒,懒洋洋的靠在墙边:“板着一张脸,怎么,有心事啊?”
见千秋岁又在喝酒,脑海里掠过上次喝醉的情景,匪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面不改色的否认:“没有。”
“口是心非,那天你和木苡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匪椋,我知道芸安与你而言有抚育之恩,放不下芸安死的是你,不是乔棠。可芸安魂散诛仙殿,这已经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事实。你的族人上次能救你,却未必次次能救你。”
“木苡跟你说的很对,与其追忆逝者,不如珍视故人。”。
千秋岁将瓶子里所剩不多的酒一口灌进喉咙里,他将空瓶子丢给匪椋,负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