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捡到雁子开始,十七年了,徐伯这是第一次听见雁子开口说话。他想,这大抵就是因祸得福了,拉着雁子的手老泪纵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雁子拍了拍他的手,安慰徐伯。
徐晏响起那段青色的蜡烛,大概阴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话等回了客栈再说。”
看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坐在阁楼顶上上看了全程的木苡才扭头朝齐莙说道:“这小孩没活几年,脑子到是挺聪阴的。”
齐莙没接她的话:“他们已经出来了,我们走吧,等会打更的该往这边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出来?”
几人回到客栈,徐伯年纪大了,经历晚上这一遭,身心俱疲,回到客栈来不及再说两句话便已瞌睡连天直点头。
送完徐伯回房睡觉,申开也飞速的回到房间洗漱。
白天去乱葬岗去偷尸体,偷了还要打理的像雁子,晚上又扶着尸体走了一晚上。
申开被恶心了一整天,胃里直冒酸水,饿的头晕眼花的。
房间里只剩下徐晏和雁子两人,雁子压在心底一晚上的疑惑问出了口。
徐晏没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试图想要在这个面容丑陋的男人身上看出一点端倪。
可惜什么也没有,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见徐晏出神,雁子再度出声:“你在我身上找谁的影子?”
十七年没说过话了,加上一整天没喝水,雁子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刺的徐晏一下便回了神。
徐晏伸手为他倒了杯水,递给雁子:“别激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雁子没接杯子,徐晏也不恼,他将杯子放在雁子手边。
他有些不死心,纵然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的影子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但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说,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半晌,徐晏再度看向雁子,借了齐莙的借口:“十七年前在花旗洲,有位徐公子救了我的命,他说不求我报恩,只是若我能活过这场战乱,让我替他回家看看。”
雁子的瞳孔迅速的缩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手边杯子从桌上滚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晏还没来得及反应,雁子的就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雁子恶狠狠的盯着徐晏,压着愤怒:“你到底是谁,打着他的名号到文无村来究竟想干什么!”
徐晏的一张脸通红,一部分是憋得,但更多的是激动。
见徐晏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四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且他看着也不是自己的对手。雁子松开了手,徐晏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雁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冷的像利剑:“别跟我耍花样。”
徐晏抱着茶壶猛灌了几口水,待气息均匀后,才按压着心底的激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秋风起,雁南飞,埋骨沙场不能回。当归当归,托君代我归。”
哐当
房间里唯三的杯子不幸的落到了地上,与刚刚的杯子殊途同归,变成了碎片。
雁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瘦削的青年,红着一双眼,近乎是颤抖着说道:“晏晏?”。
徐晏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雁子,脸上带着笑意,打趣着说道:“燕子哥,再摔,你可就没杯子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