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颠颠地跟上朱舒,侯子凡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折回来,对蔡佳怡说,“对了,刚才老陈喝醉的时候,和我说了点事,虽然我答应了他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可以稍微提示你一下……”
“是和‘沉念初,、‘两百二十多天,这两个词有关的,蔡同学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哎,朱舒你走慢点,等着我!”
两人很快就走远了。
“沉念初?两百二十多天?”蔡佳怡喃喃地念了两声,歪着脑袋,看向了身边的陈嘉鱼,“这些是什么意思呀,陈嘉鱼同学,能说给我听听吗?”
陈嘉鱼安静的闭着眼。
蔡佳怡笑了,她注视着陈嘉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一个男孩子,怎么睫毛长得这么长,真是的……”她轻哼了一声,抬起小手,柔嫩白皙的指尖轻柔无比的抚过陈嘉鱼的睫毛,下一个是高挺的鼻梁、接着是下巴……
最后,落在了陈嘉鱼的喉结上。感受着手指下面那温热的皮肤,以及在皮肤覆盖下的凸起触感,停顿了十几秒,她才慢慢收回了手。
一阵晚风吹来,蔡佳怡下意识地抓起陈嘉鱼的手,摸了摸。
温热的,她才放了心。
突然,陈嘉鱼坐着的身子朝椅子的另一边倾过去。椅子那边剩下的空间不多,真倒下去的话,他定然是一头直接栽到地上。
蔡佳怡吓了一跳,立马把他拉住,一点点的往自己的方向拽。
陈嘉鱼的身子顺着那股拉力,慢慢地朝她靠过来,然后,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蔡佳怡松了口气,略朝他转过头,下巴刚好蹭在他短短的头发上,她的眸子流连在他沉睡的面颊上,有几分温柔,几分心疼。
“怎么会跑出来喝酒,还醉的这么一塌湖涂啊。是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因为我,还是别的?”她取出一张湿纸巾,一边替他轻轻地擦着脸,一边喃喃地说,“真不知道该骂你是个笨蛋,还是该心疼你……陈嘉鱼,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秘密,忍得这么辛苦,却不能说给别人听呢?”
知道你在逃避,我不想步步紧逼,给你空间和时间,去思考和接纳。
只要你愿意伸手,愿意睁眼,我便会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在你目之所见的地方,等着你。
可是,究竟要等待多久,你才能愿意伸出手,睁开眼呢?
……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条路并非主干道,行人有些稀落。
暗金色的路灯光,混合着银色而朦胧的月光、闪烁斑斓的霓虹光,在道路上、树叶上、路边的长椅上,以及精灵般可爱的女孩和沉睡在她肩头的男孩身上,闪现出一种温柔瑰丽又圣洁的光晕。
偶尔经过的路人,也不禁会向他们投来一两次注意。
过了会儿。
“唔……”陈嘉鱼忽然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
蔡佳怡收回纷乱的思绪,缓缓地眨了眨眼,轻声问,“陈嘉鱼,你醒了?两百二十多天,是什么意思?”
她等了一会儿,本以为陈嘉鱼只是呓语,并不会回答时,没想到过了几秒,陈嘉鱼竟然发出了一点儿含湖不清的声音。
“消失……她会消失……”
“她(他会消失?”蔡佳怡有些困惑,追问道,“她(他是谁,为什么会消失?”
结果,陈嘉鱼又不说话了。
蔡佳怡只能轻轻地摇了一下他的手臂,再次问:“告诉我,谁会消失呀?”
没有回应。
她轻轻抿唇,换了一个问题:“那,沉念初同学又怎么了?”
安静了几秒钟。
肩上脑袋的嘴唇里,溢出了三个字。
“……她……表白……”
“她,表白?”蔡佳怡一怔,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后,眸里突然掠过一种危险感,立即蹙起眉,声音也变得急促了几分,“她向你表白了?那你答应了她没有?”
陈嘉鱼没有回答。
蔡佳怡有些着急了,她提高了少许音量,再问了遍:“陈嘉鱼,告诉我,你答应了她没有啊?”
“别吵……”陈嘉鱼都囔了两声,抬起手捂住了耳朵,语气有些不耐烦。
简直和个赖床的小孩子一样。
蔡佳怡干脆把他捂着耳朵的手给拉了下来,继续追问着。
“陈嘉鱼,你有没有答应她?”
“说呀……”
陈嘉鱼只觉得耳边嗡嗡的,有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一直在说什么话,怎么也听不清,却吵得他睡不着。最终,他一点点的抬起头,并睁开了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女孩也朦胧模湖,几乎不像是真实。
“蔡佳怡?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嘉鱼嘴唇翕动,接着恍然,“啊,我一定是又梦到你了。”
“又?”女孩儿挑起眉毛,红唇轻轻弯起,“意思是……你经常梦到我吗?”
陈嘉鱼叹了声气。
“是啊。”
特别是这段时间,老是梦到。
“都梦到了我什么?”
陈嘉鱼想了想,摇头道:“不能说。”
蔡佳怡柔声地问:“为什么不能说。”
陈嘉鱼抬起了手,落在她白皙光滑的面颊上,然后轻抚了两下,才缓缓地回答:“反正不能说……不过,能梦到你,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