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徐汪洋差点没气得当场厥过去,过了半天,他黑着脸吼道:“那要是他们再出什么事呢?你负责吗?!”
方永平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大口,而后,一板一眼地说:“可以,要是他们再出事,全算作我的责任,扣奖金也好,处分我也好,我都认了!”
……
话说到这个地步,徐汪洋也知道方永平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了,他黑着脸,站起来,却没有再吵下去,而是大步走出了数学组的办公室。
毕竟方永平是个几十年的老教师,在学校的资历很深,徐汪洋也不想为了这点事彻底撕破脸。
方永平又恢复了笑脸,在他身后笑呵呵地说:“徐主任,刚才我说话有点冲,你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好啊。等下我请你吃饭。”
徐汪洋不想理他。
等徐汪洋走了,方永平这才转向侯子凡和朱舒。
侯子凡和朱舒一起说:“谢谢方老师。”
方永平却是老脸一板:“你们两个,晚自习之前就给我把检讨交上来!现在回去上课!”
从办公室出来,侯子凡跟在朱舒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内疚、羞惭、自责、后怕……种种情绪混合在心底,叫一个五味杂陈。
幸好朱舒没被叫家长,否则,他真的会愧疚死。
走出了大半条走廊,侯子凡才鼓起勇气说了句:“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朱舒霍地转头,瞪圆眼睛,冰冷的说:“你滚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侯子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嘴唇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垂着头,闭上了嘴。
回到教室,这时刚好响起了下课铃声,里面闹哄哄的。
两人一回来,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等朱舒坐好,田恬紧张地问:“朱舒,怎么样?”
朱舒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写个检讨而已。”
田恬松了口气,垂着眸子,小声说:“都是我不好……”
“哎呀,没事啦,结果已经比我想得好多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老方……方老师还挺好的,要不是他,可能徐主任就要叫我家长来了。”
朱舒满是感激的把方永平的事情说了一遍。
蔡佳怡问:“检讨要写多少字呀?”
“25字。”朱舒低头找着纸和笔,“晚自习之前就要交,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是吗?”蔡佳怡眨眨眼,“要不,我也帮你写一点吧,到时候你稍微修改一下,抄上去就行。”
朱舒眼睛一亮:“好主意!”
田恬忙说:“我也来。”
三个女生把检讨字数分了一下,又讨论了该怎么写,就各自动笔写了起来。
这时,陈嘉鱼想起自己的中性笔快没墨了,恰好也没带备用的笔和笔芯,便打算去小卖部买一支新笔。
起身前,他想到了什么,问蔡佳怡:“我去小卖部,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她抬头一笑:“你看着办吧,反正,你买什么我都喜欢吃。”
陈嘉鱼刚走出教室,身后,侯子凡忽然追了过来。
“老陈!”他叫道。
陈嘉鱼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也不说话。
侯子凡咬了咬牙:“这件事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和蔡佳怡说一声,帮我向朱舒说声对不起。”
陈嘉鱼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去和她说。”
侯子凡颓然道:“我说过了,但是她不理我,她说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陈嘉鱼看着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沉声说:“对,如果我是她,我也不想理你。不光不想理你,我还想一拳直接锤在你的脸上。”
侯子凡的脸苦涩的扭了扭:“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幼稚了……”
“你别侮辱幼稚这个词。”陈嘉鱼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幼稚不代表愚蠢,不代表情商低!更不是你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如果你不做出改变,光说一个‘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还是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完这些,陈嘉鱼就转身走了。
侯子凡在走廊上呆呆的站着,没有再追上来,只是像一尊石凋般,保持着死寂一般的沉静。
没多久,陈嘉鱼便到了小卖部,他随便挑了只两块钱的中性笔,随后,就往零食区域走去。
站在零食区的货架前,陈嘉鱼认真的回忆了下蔡佳怡平时常吃的零食。
他先伸手拿了袋辣条,接着,在奥利奥和薯片里犹豫了起来。
蔡佳怡很喜欢吃奥利奥,但薯片也是她经常宠幸的零食之一。
买哪个呢?
对了,她昨天吃过奥利奥了……
那今天,还是买薯片吧。
陈嘉鱼想好了,便走到了放薯片的货架前。
薯片的口味很多,有原味、番茄味、烤肉味等等,但陈嘉鱼记得,蔡佳怡多数情况下吃的都是黄瓜味,应该是偏爱那种口味吧。
扫了眼,发现黄瓜味只剩下了最后一袋,还放在货架偏下的那一排上。
陈嘉鱼弯下腰,正要伸出手去拿,但就在这时,一只白净的小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这袋黄瓜味的薯片拿了起来。
“……”陈嘉鱼转头望去,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俏脸。
“咦,是你。”沉念初看着他,眼睛微微一亮,柔声问,“你也来小卖部了?”
陈嘉鱼朝她笑了一下:“是啊。”
沉念初的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俏脸露出了澹澹的喜悦。
实际上,从上次体育课算起,她已经有一周时间没见到陈嘉鱼了。
她真的,很想见他。
但学校人多眼杂,她怕惹人闲话,更怕流言蜚语会落到老师和父母的耳内,不敢太过主动去找他。
再加上,上次的考试失利,她不得不和骆锦承诺,一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段时间里,她便只能强迫地将对陈嘉鱼的思念压抑在心底最深处,让大部分的心思都转回到了学习上。…
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越压抑,越想念。越想念,越压抑。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滋味,她时时刻刻都在体会。
在上课时,她依然会偶尔停笔出神,想一想少年现在在干什么?
是在看书,还是在学习?
有没有……
想起过她,哪怕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