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刃大哥,你说他们会选择投降吗?”
马背上,一袭魔力战甲的骑卫营兄弟们看着远处激流部落的营寨,有个弟兄忍不住开口问道。
裂刃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着的左贵。
自从被头儿亲自安排进了骑卫营,左贵一直刻苦训练,也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能力,一看就是在军团真正出入过生死的,而不是那种混吃混喝的家伙。而这次突袭,骑卫营能一路势如破竹穿过激流部落的重重防御关卡,曾在激流部落里担任雇佣斥候队长的左贵,自然是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左贵,你怎么看?”裂刃问道。
“裂刃大哥,激流部落已经没有多少可用的战士了。”左贵见裂刃问他,并没有太吃惊,似乎早有准备,“枯叶大哥正在和部落长老在谈判,据我所知,长老与各大家族在部落事务方面颇有分歧,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要么顺从我们,要么整个部落灭族。”
在接连被骑卫营干掉之后,激流部落现在才知道眼前是碰上了真正的铁板。也正是因为内部各大家族在血石家族覆灭之后,对血石家族遗留资产的争夺一度出现的混乱局面,这一次大举进攻野牛要塞,各大家族都派出了全部的精锐力量,为的就是能在攻下野牛要塞之后,抢夺更大的战利品份额。
而部落长老会根本无法阻止贪婪的各大家族,现在,军团覆灭的消息虽然还没有传回来,但从对手派来的精锐力量来看,十之八九,惨败无遗。
对面两三百人的战斗营,终于松松垮垮的组织了起来。裂刃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点点头,冲身边的弟兄们喊了一句:“既然他们需要再添一把火,那我们就烧光他们。”
“呼!”五十人的骑卫营,发出极具震慑力的战斗回应。
对面,临时组建的战斗营里,就算是老皮匠已经有些耳背,也听到了这群黑甲杀神们的怒吼。他舔了舔嘴唇,尽管刚下过雨,天放晴不久,空气依然潮湿,可嘴唇还是干涸皴裂。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老年少的族人:
刚跟随狩猎队外出学习狩猎的十四五岁的孩子,脸色煞白的拿着长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做什么;整天游手好闲喝酒赌钱的二愣子,虽然正是好年纪,可那一把身子骨,怕是冲锋百米就自己累死了;更多的是和他一样的苍老面孔,石匠的胳膊上,肌肉还那么壮实,可这一身的肌肉只适合抡锤砸石头,要拿锤子去作战,开什么玩笑,对手又不是石头……
他的目光投向营寨深处,长老和对方的人正在谈判,依然没有消息传出来。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他看着成片的木房子,族人们都躲藏进了房子里,女人,孩子,老人,在苍白阴冷的阳光下,只有他们这一两百个即将死去的人了。
春天已经快过去了,可现在还觉得冷。老皮匠缩了缩身子。
老咯……
老咯……
他看着这座生活了大半生的营寨,壕沟、木桩和高高栅栏,几天前上千人的军团出征,愣是把昔日的绿野变成了泥泞和腐烂的世界,现在又是烧焦的野草和几座燃着浓烟的房子。
想安安稳稳的老死,也成了一种奢望,他娘的,这辈子都活成了什么鬼样子?
“老子不打啦——”他当啷一声扔掉手里的长剑,转身往回走。
“给我回来!老东西,临阵脱逃是死……”身后一个家伙气急败坏的叫喊着。
“你给我住嘴吧,三角羊!”老皮匠转头看着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头上套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盔,身上的旧皮甲上,还有两道剑刺的窟窿,“老子年轻时候参加军团,你还在嗦你娘的奶/头呢,前两天军团出征你怎么装病来着?现在能耐了啊,一会儿打起来,我你什么时候哭着喊娘。”
外号“三角羊”的家伙涨红了脸,骂骂咧咧的冲了过去,手里的棍子朝老皮匠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只不过他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几次攻击都被老皮匠躲过去。
“别打啦!别打啦!三角羊你还真敢对二大爷下手——”身边的老石匠、老铁匠、老木匠都凑了上去,抓胳膊揪耳朵,拦住了三角羊。
三角羊此刻完全发了疯,被几个老家伙一人架一条胳膊,拖离老皮匠的身边。老皮匠现在也有些狼狈,扶着刚刚躲闪时不慎扭到的老腰,头晕目眩的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死就死了吧!就我们这一把老骨头,还打个屁啊——”
当啷当啷——
很多人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几个老东西也坐到了老皮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