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翻了个白眼。

我土狼的天敌……那是数不胜数。豹子和熊算什么？虽然没有见识过森林里的豹子和熊有多厉害，但更凶猛的家伙，在那个世界里有的是啊：擅长隐身偷袭的夜刃豹，脑袋上顶着巨大铁角的犀角兽，一脚能踩死大象的科多巨兽，还有，这次差点死在嘴下的那个恐怖的家伙……狂暴魔熊……

“狂暴魔熊？光听名字就好像很厉害，像是游戏里的boss啊。”

这怎么能是一场游戏？狂暴魔熊何止厉害……至少在土狼族群所生活的那片区域，算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了吧？那可是连夜刃豹和犀角兽都要远远躲着走的家伙！一只爪子……不，一根指头能轻松把土狼碾成肉泥，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无聊着把土狼抓在爪子下当成玩具，恐怕就见不到现在的主人了吧……

“怎么听上去那么悲惨？你们狼群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说起来，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惨……只不过是土狼比较惨而已。土狼的家族有二十多头狼，但土狼生下来个头就很小，还瞎了一只眼，所以从小就被狼群排斥欺负。就连母狼，也是从来连正眼都不看它一眼……这也怨不得别的狼，在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世界，这就是生命的规则啊。

若不是实在太饿了，偷偷跑出来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捡到别人吃剩的骨头，又怎会遇见狂暴魔熊，又被它轻松的抓到……

“你不是跑得很快吗？怎么那么容易被抓到？”

那还不是饿的……土狼此刻的表情，应该很复杂。

夏洛已经乐不可支。“怪不得刚才给你肉吃，狼吞虎咽的……”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尝试着让土狼前往周边巡视，这是他召唤出守护兽之后下达的第一个指令。

而这一路来自灵魂的链接，所建立起来的交流，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又让他时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当然，他只是能够感知到土狼的一切，而并非直接操控它的身体，这让他多少有些遗憾。所幸的是，他可以将虚空感知之力，借助土狼的身体延伸出去。

无尽的暗河在夜色中静静流淌，但夏洛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数不清的激流和湍急的漩涡，力量足以吞噬高山巨兽。宽宽的河面在穿出森林之后，逐渐收窄，水势也开始变得猛烈起来。而沿着河流分散出的或大或小的细流，注入深处的沼泽、草甸，滋养着数百公里的大地和生灵。

听见水声，再往前，就是虎族的领地了。

土狼停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

在它的脚下，依然是带着湿气的落叶和腐烂的泥土。但夏洛的虚空感知，已经向前延伸了几百米，由北向南的暗河刚好转了个弯，穿过森林，一路向西南走出上千公里，直至出海。

他让土狼待在原地。这里已经是土狼能够抵达的他的感知范围极限。此刻，虚空感知仿佛冲进一片死亡之地，原本枯黄但依然高过膝盖的草丛，如今东倒一片，西倒一片，狼藉遍地，像是被无数巨兽的脚踩踏碾压过一般。杂乱的草丛之间，满地的血肉残肢，和浓烈的血腥气味，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屠杀。

的确是有一场屠杀。

在夏洛的虚空感知里，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前来，但森林生灵又警告他停下。他用感知仔细分辨着地上的尸体，和空气中的气息，好多死去的家伙，从模样和身形来看，似乎全是虎族。

这里……是虎族的领地，却死了这么多虎族的战士，而且数量还不少，刚刚应该有一场激烈的战斗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返回的路，比来时更加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