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撕成了碎片,胜负只是一瞬间,刀疤发出绝望的哀嚎,在银币的刺激之下,对手的强大前所未见,败亡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变的铁青。
乌鸦的手马上找到了下家,伸到了刀疤的眼前。刀疤的脸色由铁青变成青白,由青白泛起潮红,又由潮红转成艳红。刀疤强作镇定,把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又掏出来,伸到怀里掏了掏,面色迅速衰落成尴尬的死灰。
他讪讪的笑了笑,乞求的眼神望向麻子,麻子仿佛早预料到这一刻,他从身旁的褡裢里摸出一个叮当作响的小皮袋,用手托了托重量,打开系在皮袋上的皮绳,旋即又停下,从胸前口袋摸出一张破烂的羊皮纸,仔细展开,伸到刀疤的面前。
刀疤的脸色仿佛愤怒了一瞬间,旋即又败下阵来,他熟练的把拇指放在舌尖舔了舔,又蘸了蘸木炭上的炭黑,然后手指在满是黑色红色灰色指印的羊皮纸上,找到一个空档,神情痛苦的按了下去。
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仔细收好羊皮纸,打开皮袋,从一堆钱币里哗啦哗啦扒拉了一会儿,挑出两枚银币,郑重的放到乌鸦的手中。
乌鸦把几个银币放在手上掂了掂,凑到瘸子的面前,嘿嘿笑了两声。瘸子莫名的哆嗦了两下,在装着几个骨哨的口袋里扒拉了好半天,才扒拉出一枚银币出来,赶紧递到乌鸦的手上。
叮——清脆的声响,从裂刃的手中传出,一道银光在空中画出优美的曲线,当啷一声掉在乌鸦的手中。乌鸦嬉皮笑脸的冲裂刃眨了眨眼,然后仔细的数了数手中的银币数量,只有八枚。
他的目光投向夏洛身边的暗影,整个晚上,水流都坐在那里。
除了吃了几口夏洛递给她的牛肉之外,剩下的时间,她都是默默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
当她眼睛闭上的时候,仿佛生命气息完全消失,就挨在身边这么近的距离,夏洛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若非是她有意无意的睁开眼看了看夏洛,夏洛甚至以为只是个影子。
这片暗影中,就算是乌鸦用眼睛去看,也很难看到她,只能隐约的看到模糊的影子。
乌鸦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让水流也掏一枚银币。
陡然之间,杀气铺天盖地的袭来,乌鸦只觉得胸口一窒,差点喘不上气。裂刃和枯叶等人身上的汗毛刹那间全都竖起来,甚至头发都炸了起来。
杀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乌鸦哭丧着脸,再也不敢看向暗影的方向,他完全明白了刚才水流的警告和惩罚,是他自己不长脑子,水流大人如此尊贵,身上怎会带钱?
他把手伸进裤裆,又掏出一枚银币,放在手中,权当是给水流大王代缴了银币。
沿着篝火转了一圈下来,他的手里放满了大小相同,但颜色各异味道也迥然不同的钱币,面值加起来……九枚银币。
但它们最终的目的地却没有落在夏洛的手中,而是巨人的面前。
胖子涨红了脸,把盛着蛮力浓汤的巨盔放在眼前的地上,喘着粗气,两只大手在胸前的铁牛甲上蹭了蹭。“只,只,只剩一枚了。”他的舌头开始打结,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虽然蛮力浓汤让他今晚的心情很不错,可现在,这帮家伙开始算计他口袋里唯一的那枚金币。
他望向夏洛,头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次强调了一遍:
“一枚金币,不讲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