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3章 新罗有信:借道送李重照归朝
政事堂中,李绚看着眼前的千牛卫密奏,直接摇头道:“这不可能,太平不可能还活着,那日起码有数千人看着太平退入了太极殿,然后太极殿大火,焚毁了整个大殿,还有殿中六十八具尸体,一个不少。”
陆元方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李大志,说道:“那为什么右千牛卫会在郑州再度查到太平公主的行踪?”
“不是查到太平公主的行踪,是查到有人在以公主的名义行事。”李绚看了李大志一眼,然后又看向陆元方,欧阳通,姚令璋和王及善四人,很笃定的说道:“没有人看到过公主现身,也不会有人正面看到太平公主,因为公主的遗骸,就在千秋殿摆着。”
“已经有人去核查了。”欧阳通开口,微微压住李绚的愤怒,然后说道:“假如,若是假如说太平公主未死,你觉得会是怎样一种可能?”
“怎么可能没死,太极殿就那么大,除非她能飞天遁地,否则……”李绚突然顿住了,眼神闪过一丝疑惑,眉头顿时紧皱。
“怎样?”欧阳通紧紧追问。
李绚迟疑片刻,深吸一口气,看向诸相说道:“早些年,绚曾经查过天阴教的案子,天阴教便最擅长使用密道,而且有些密道是直通皇宫的……只是那些密道,在大唐建国之时,就彻底的截断了,但若是宫内还有自己的密道……”
说着说着,李绚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转身,李绚直接说道:“叫少府监韦弘机即刻到政事堂。”
“喏!”门外,李朗躬身应命,然后快速的转身离开。
“贞观殿和太极殿的事情?”陆元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李绚。
李绚点点头,说道:“便是如此,贞观殿因为不祥,所以拆掉重建,太极殿因为被焚毁,所以拆了重建,这里面若是有任何地道一类之事,韦弘机是最清楚的,他一句话也未对绚提过,除非他……”
“韦少府多年少府监,从上元元年便是如此了,他的诸般行为,恐怕也是受宫规约束。”陆元方相信了李绚说的话,摇头道:“此事若韦少府隐瞒了,那么便不可能只有他一人知晓,宫中应该是还有人知晓的。”
“内侍监徐禄。”李绚轻轻闭上眼睛,然后苦笑道:“绚很少介入诸司内事,或许诸司各有隐秘,但诸位都应该知晓,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清理出来,呈送陛下的。”
李绚神色突然间冷厉起来,直直的看着陆元方等人。
一时间,陆元方等人都沉默了下来。
陆元方曾经做过吏部尚。
欧阳通做过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王及善做过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各部哪个没有半点私密事,只是有些东西,他们只对皇帝负责,皇帝若是不知道,他们又不想报,事情就会被隐瞒下来。
当然,很多事情宫中密阁也都有记载,百官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除非皇帝实在年幼,又逢朝局更迭。
……
“退下吧。”李绚直接摆手,韦弘机面色讪讪的拱手而退。
他是李绚一手从尘埃中拔擢起来的,但是在少府监和宫殿修建上,依旧对李绚隐瞒了很多东西。
就比如宫中密道。
“宫中有一条只能被皇帝知晓的密道。”李绚目光抬起,看向陆元方问道:“如此,那太平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太平公主终究是高宗皇帝和天后唯一嫡女,她能偶尔得知一些隐秘,并不稀奇。”陆元方轻叹一声,说道:“如此,很多事情,也都能解释清楚了。”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高宗皇帝死前留了最后一份遗诏,可那份遗诏究竟是怎么避过武后的眼睛出现在宫外的?
这个问题一直是個谜。
现在,这个谜有了答案。
“公主还是要找到的。”陆元方转口移了话题,不再纠缠密道之事。
欧阳通,姚令璋和王及善等人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就是因为太平公主突然现身,太后才急招李绚回洛阳。
朝臣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与其让李绚回到洛阳,和太平公主争斗,中间还夹杂着白马寺的事情,最后再掀起波澜,还不如让皇帝回到长安。
这才最后是皇帝回了长安,而不是李绚去了洛阳。
但即便是回到长安,太平公主的威胁依旧在,依旧需要处理。
“不。”李绚看向陆元方,认真说道:“太平公主已经死了,追夺一切封赏,以庶人陪葬乾陵,同时昭告天下……李将军,你派人盯着乾陵,她会去的。”
“喏!”李大志肃然拱手,神色振奋。
太平宗主以庶人之礼陪葬乾陵,但死在太极殿的那个人是替身,那么到了地下,李治必然要问,为什么一个不是他女儿的人,以他女儿的身份陪葬昭陵,而且还是以庶人之礼,这下子一切就热闹了。
只要操作的顺当一些,太平公主必然会去祭祀高宗皇帝的,那么到时候,他们就有机会抓住太平公主,解决太平公主。
“还有便是左领军卫中郎将、岭南道行军总管陈元光之事,若是太平公主未死,那么陈元光接到太平公主密信便有其事,但其人又上奏朝中,此事如何处理?”陆元方抬头看向李绚。
陈元光终究是以军将行地方事,所以,这些事情,需要李绚开口。
李绚略微沉吟,道:“早年上元年间,其父嘉庆侯陈政便病死福闽,陈元光子承父职,继续开拓福闽深山,按朝制,是对朝廷有功的,但福闽毕竟山蛮偏多,究竟如何还需有人堪定……其所求者,无非州郡之官,若是人口符合,便以下州而定,赐刺史!”
“如此岂非是以下挟上,另外,御史台密档有记:岭南行军总管陈元光设客,令一袍绔行酒。光怒,令拽出,遂杀之。须臾烂煮以食客。后呈其二手,客惧,攫喉而吐。”王及善开口,看向李绚道:“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