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一個彭王,试图杀入到洛阳,而在朝中,却还有一个武三思,试图挤进政事堂,然后夺取政事堂的主导权。
偏偏对于后者,天后不发一言,仿佛就在等着那一天到来一样。
摇摇头,范履冰无奈的朝着殿外走去。
……
函谷关山口外,浩浩荡荡的黄河向东流去,两座木寨耸立在关口。
一队金吾卫站在寨外,为首的一名金吾卫校尉将李绚的奏本还给李绚,然后拱手,转身离开。
黄河侧畔,山势颠簸,只有一条路可通长安洛阳,但偏偏又在函谷关被彻底堵死。
看着远去的金吾卫,李绚淡淡的笑笑。
从这里到陕州城,因为山势原因,根本藏不了多少兵。
函谷关的位置太过险要,拿不下函谷关,在这山中,连个好的屯兵的地方都没有。
不需要太长时间,三五日,他们就得退兵。
函谷关在手,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一直到陕州城,那里正好是崤山和东崤山的交界。
南北两道山谷直通河洛平原。
陕州城和函谷关是同样的地形,那边不好攻函谷关,同样的,这边也不好攻陕州。
李绚没有立刻返回函谷关,而是依旧站在谷口,骑马微微向前,前方,黄河浩浩荡荡朝东而去。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即便是黄河水,水流的深度也比之前要低了很多。
甚至于就连河岸边嶙峋的怪石都露了传来。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李绚已经在上游开始做手脚。
一旦被他屯水成功,洪水倾斜而下,整个陕州城,都要落入洪灾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陕州那边根本没有主动来攻的打算。
李绚看着河水和河岸之间的高差,心里在默默算着什么。
陕州想要攻入函谷关,不付出几万人的生命根本不可行,尤其是守卫函谷关的,还是历来以守城为名的李绚。
或许现在朝中已经有很多人忘了这一点,但武后没忘。
当年高宗和武后用李绚攻吐蕃,就是看上了这一点。
其他人或许会忘了,武后不会,尤其是在如今程务挺还没有回军的情况下。
一旦在函谷关下,损兵过甚,李绚就会直接趁势杀出崤函古道。
一旦被李绚杀到了洛阳城下,武后甚至能够想到那种局面究竟会有多难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位于崤山和东崤山山道口的陕州城,是他们阻挡李绚的关键。
而李绚想要拿下陕州城,最主要靠的,就是眼前的这条黄河。
黄河虽然汹涌,河道凶险,但是自有那种熟练的老水工在河道上指引道路,可以顺利的来回。
但是如今,黄河河运早就已经被彻底的切断了。
李绚这边还好说,但是在下游,早就已经有人在河道上埋设了木桩,拉了铁索,就是涨水了,想要杀到陕州也没那么容易。
更别说,武后已经从登州调水军了。
是的,朝堂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李绚。
武后虽然将欧阳通,李昭德,狄仁杰,姚令璋,姚崇,宋璟这些人全部下狱,但是在朝堂上,李绚还有很多自己人。
甚至有不少都是李绚还没有进入朝堂之中就布置的。
不过那个时候,不少人甚至还都是在流外,甚至还有一些干脆还没有科举。
这些人随着李绚一步步的往上走,不少人在他有意无意之间已经提拔了上来。
而这其中,真正能够接触到朝政的,只有御史台的人。
哪怕一个简单的监察御史,所接触的东西,可能都比朝中任何人要多。
甚至每次朝会,他们都会出现。
几日之前,在洛阳乾阳殿的朝会,自然也传入到了李绚的耳中。
他本身就是刻意选在五月十五日将东西送到长安去的。
所以武后才朝会上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布置,也全部都传入到了李绚这里。
李绚这里全面截杀从洛阳来的信鸽,但不知道为什么,洛阳方面,却似乎一点这样的意图都没有。
摇摇头,李绚的目光从黄河之上收回到奏本之上。
现在他在黄河之上的布局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出李绚究竟打算怎么图谋洛阳。
……
李绚低头,收起嘴角的一丝得意,然后面色漠然的打开奏本。
就见上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字:“准奏,本宫在乾阳殿,等待彭王抵临,卿千万勿有意外。”
李绚笑了。
他能够想到武后写这段话时候,那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这正是他要的。
李绚侧身说道:“传信王公,请他务必在一月之内,攻破并州,杀入文水。”
“是!”李朗拱手领命,然后快速的转身朝着北方而去。
李绚抬头,看向长安方向,轻轻冷笑。
你能威胁我,我也能威胁你。
武后想要用欧阳通的命,逼李绚必须在两个月内杀破陕州,杀到洛阳。
焦急之下,李绚难免出错,一旦出错,那么就很有可能会踏入陷阱。
李绚冷笑,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任由武后摆布。
武后手里握着欧阳通,李绚就拿她文水老家的族人,还有祖坟威胁,看没了祖坟,她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