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务挺出兵的确收复了盐矿,但是采盐的人却是都跑光了。
没办法的情况,程务挺只能够调动军卒开采盐矿。
<div class="contentadv"> 但偏偏要弥补停产那些天的损失,程务挺不仅将军卒日夜不停的开采盐矿,甚至还不给他们好的待遇。
这下子就连军卒也都开始跑了。
关键是这个时候是春天,正是春耕的大好时机,李绚调走了贺知章、诸葛明辉和元尉等人,程务挺又得罪了本地的吐谷浑人。
整个春耕之事,简直是一团乱麻。
偏偏程务挺向蕃州求援,李绚根本就不管。
逻些道有逻些道的事情,就连李绚自己都忙的脚不点地的,哪里还会理会你这个心怀恶意的陌生人。
一切本身已经够乱了,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密卫传信,伏俟城有所不安。
大唐虽然在高原立昌州,但是东西吐谷浑并没有亡国,而是以番属的行式存在于高原之上。
没办法,东西吐谷浑人太多了。
东吐谷浑王都伏俟城的吐谷浑国王慕容诺曷钵,一直以来都心存野心。
只是之前不管是李绚还是李谨行,都对他们充满警惕,但程务挺初任昌州,一到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已经有收拾不住,越来越乱的迹象,也怪不得吐谷浑人开始野心萌动。
……
“本宫实在没有想到,让他做一卫将军,没有问题,但让他做一州刺史,竟然如此令人失望,一塌糊涂。”
武后忍不住的骂了程务挺几句。
“天后,程将军只是初到昌州,情况不熟,但该帮到还是要帮到,要不从蕃州调个人过去。”上官婉儿低声安抚武后。
毕竟程务挺是武后一手选的人,虽然有些问题,但不能回头打武后的脸。
“怎么调?”武后有些好笑的看着王隐客的奏本,摇摇头,说道:“彭王此次出征西域,除了黑齿常之的手下,其他能调的基本都调了,他自己都嫌人手不够用,如何还会管昌州。”
武后看的很清楚,程务挺是她选的人,如果他真的连眼下的事都收拾不住,那么等到年底,李绚就会弹劾程务挺。
昌州在蕃州的后勤之事上,位置重要。
程务挺如果做不到这些事情,就只能说明他自己无能。
一个无能的人如何待在昌州都督的位置上。
“更何况,如果彭王真的派人进入昌州,那才是最麻烦的。”武后看了上官婉儿一眼,摇摇头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等彭王出兵西域,他到了西域,一切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是!”上官婉儿微微躬身,低头的瞬间,上官婉儿面色凝重。
其实不管是她,还是武后,心中都清楚,昌州的事情和李绚必然有脱不了的关系。
因为李绚需要保证,在他离开蕃州之后,程务挺不会带人杀入蕃州。
如今才有了如今的乱子。
只不过李绚的手段很巧妙,他只不过是将一直以来存在于昌州的吐谷浑和大唐的深层矛盾而揭开了而已。
如此,便足够将程务挺整个人牵绊在昌州。
真有意思,武后害怕李绚不去高原杀回长安,而李绚害怕在他离开蕃州之后,武后派程务挺杀入蕃州。
这样也好,诡异的平衡之下,局面对谁都好。
“但事情终究要解决。”武后略微沉吟,开口道:“这样吧,先帝灵柩五月初七返回长安,令西海郡王,吐谷浑国王慕容诺曷钵前来长安奔丧,至六月二十三日,先帝归葬。”
“天后圣明。”上官婉儿拱手赞叹道:“吐谷浑国王到了长安,吐谷浑人就不敢胡乱作为了,而且没有了吐谷浑国王的支持,他们再想做什么就难了。”
“若是到了长安,吐谷浑国王还不安分,就让程务挺率右领军卫彻底灭了吐谷浑吧,反正他这个右领军卫大将军有太多人不服气了,有个灭国之功,终究好过一些。”武后神色平静下来。
“是!”上官婉儿躬身垂首。
武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地图之上,轻声说道:“但是如今,问题的关键不在昌州,而在于蕃州。”
上官婉儿不再开口。
武后沉默片刻之后,终于冷声说道:“告诉王隐客,五月初二,彭王若是不出兵西域,或者出兵路线有疑,那么联合军中大将,直接夺了彭王兵权。”
“喏!”上官婉儿微微躬身。
“伱去吧。”武后摆摆手。
上官婉儿立刻返身回自己的值房,何妙早就已经磨好了墨,退入到了旁边的小间之中。
上官婉儿低头快速书写,但神思却不由得偏转。
她其实早就知道,武后在李绚的身边安插了人,那人甚至是李绚身边的亲信大将。
仔细想想,以武后的性子,如何会任由李绚在数万军中发展自己的亲信,谁都会不安。
便是先帝也是如此。
但彭王此人有大用,若是他能够安定西域,大唐就能有几十年的繁荣昌盛。
不管是谁在朝中当家做主也是一样。
但关键是,李绚要去西域,而不是在朝中武后的计划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杀回长安。
那样的话,李绚就该死了。
……
站在殿门之前,上官婉儿将信件递给武后。
武后看了一眼之后,直接用印,然后才将信递回给上官婉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雨幕中传来,下一刻,仇宦已经站在殿前,带着悲戚的拱手道:“天后,出事了,平阳郡公薨了。”
平阳郡公,代州都督,左卫大将军薛仁贵。
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