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错失了什么的恐惧感,瞬间袭击了他的全身。
……
<div class="contentadv"> 尚书省,右司郎中快步的将纸笺送到了刘仁轨的桌案上。
刘仁轨看了一眼,忍不住的笑骂道:“这个彭王,又给砀国公挖坑了。”
右司郎中没有多说什么,拱手转身快步离开。
如今虽然皇帝在洛阳,朝中宰相和尚书也多在洛阳,导致很多政务都需要送到洛阳去。
看起来长安中书省,似乎有些清闲,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
当皇帝东巡洛阳的时候,天下的政务,实际上是一分为二的。
函谷关以东的归洛阳处理,函谷关以西的归长安处理。
到了长安中书省无法解决的时候,再送到洛阳供皇帝圣裁。
如今皇帝虽然初登大宝,但事情还是延续这个规矩。
这不是皇帝一个人的意志能够决定得了的,整个朝堂上上下下,无数官员,早就已经形成了定制。
所以如今虽然只是五岁的太子监国,中书省依旧有无数的事情。
甚至因为更多的人其实是在洛阳,他们这里人手不足,所以需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
尤其是右司郎中。
就在右司郎中刚刚出门之际,刘元朗就突然上门。
看着刘元朗出现在自己的值房,刘仁轨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事情。”
刘元朗拱手道:“阿耶,刚刚有人将一封信送到了儿子手里,让儿子立刻交给阿耶。”
“谁的信?”刘仁轨顺手接过来信件。
刘元朗拱手道:“是彭王的信。”
刘仁轨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李绚的信,李绚的信让刘元朗送到他的手里。
刘仁轨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打开信封,然后信纸上面,只有三个人的名字。
裴炎,王德真,刘审礼。
刘仁轨看了一阵,突然他的眼睛不由得一挑,眼神顿时无比的骇然。
“三族!”刘仁轨忍不住的咬牙。
李绚的这封信上,如果加上三族两个字就能够将一切全部都说明白。
王德真是裴炎的亲舅舅,这一点恐怕朝中很多人都忘了。
王德真出身京兆王氏。
当年因为王皇后的事情,裴炎的父亲担心事情会牵连到王德真,然后通过王德真牵连到他自己,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斩断了和王德真的关系。
当然,也有裴炎的母亲早已经病逝的缘故。
而裴炎也继承了父亲的敏感,几十年来和王德真几乎没有关联。
但哪怕再没有关联,王德真也是裴炎的亲舅舅,是他母族的人。
当年王德真不重要,真正要命的是刘审礼。
刘审礼的堂妹是裴炎的发妻。
虽然刘氏一样早亡,导致裴炎和刘审礼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毫无疑问,刘氏是裴炎的妻族。
刘氏是刘审礼的父亲刘德威亲弟弟的女儿,如果真要追究,刘审礼的亲叔叔,亲堂弟都在妻族之内。
甚至就连刘审礼,如果武后要连坐,也是能够连坐上的。
如果仅仅是连坐,哪怕是宰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刘审礼如今是西域道行军大总管,掌管着西域道数万大唐精锐。
而西域道如今还有两个副总管,安西都护王方翼,安西副都护权善才。
王方翼自然不必多说,权善才当年被免职,暗中都是北门学士在操作。
是李绚后来出手,才帮他捡回一条命。
如果真的皇权更迭,裴炎三族被灭,那么整个西域道就会立刻倒向李绚。
逻些和西域加起来,光是大唐精锐,就有十万之多。
如果他们联手平定了西突厥,那么加上吐蕃,加上吐谷浑,随随便便就能整合三十万大军,便是号称五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旦从这些人跟随李绚从蕃州和西域杀回,那么恐怕整个陇右道都挡不住。
刘仁轨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先帝的这种布置,原本是没有问题的,刘审礼毕竟是宰相,以他的能力和威望,足够驱使李绚在军前奉命搏杀,但是恐怕就是先帝也想不到,裴炎将会被武后灭三族。
便是刘仁轨都想不到。
但他知道,如果武后真的要去做,那么不管是栽赃陷害,还是别的,武后都已经能够做到。
如果武后真的这么做了,裴炎一旦勾连起来,光是王德真和刘审礼,便已经足够让整个朝堂掀起无尽的风波了。
刘仁轨甚至能够想到未来酷吏横行,百官战战兢兢的模样。
一旦有人揭竿而起,那么必然是万人响应。
轻叹一声,刘仁轨看向刘元朗,说道:“去将右司郎中叫过来。”
“喏!”刘元朗快速出门,将右司郎中叫了过来,而他自己则再也没有进门。
“左相。”右司郎中肃然拱手。
刘仁轨点点头,说道:“传信陇右剑南道,各州县长官,务必保证今年秋收丰盛,皇帝登基,谁出岔子,本相便请旨,直接免官,终身不得再仕。”
右司郎中没有丝毫犹豫,拱手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