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嗣看了那几人一眼,冷漠的眼底满是好笑。
太子要送东西给废太子,那么这所谓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别的夹带?
众人心中立刻就是一阵不安。
前方数里之外,五百右卫骑兵已经在肃然待命,随时准备汇合。
李贤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能够如此平静的度过一生,也算不错。”
深吸一口气,薛绍转身,然后带着手下人一起返回皇宫,他要去找太子交差。
如果累的皇帝身体更加沉重,那么百死莫赎的,全是李显自己都罪过。
“太平的驸马,早点和她生个孩子。”李贤声音很平静。
“是!”薛绍点头躬身,一句话了。
……
苏良嗣一句话,殿中群臣同时平静了下来,薛绍去送东西,哪怕李显有所夹带,也是薛绍的问题。
“五姓七家有五家有了动作,看样子,那些老怪物忍不住要蠢蠢欲动了。”赵巩不由得一声冷笑。
城门楼上,赵巩目光平静的看着一切,神色淡漠。
“公主殿下如今在宫里照顾陛下,太子殿下在东宫处理公务,忙不过来,不妨请相王去送废太子。”苏良嗣眼睛一眨,一条狠辣的毒计已经被送了出来。
但李显好歹也有正经借口,李旦现在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去送一下不过分。
“只要不是秘书少监看到了,却又刻意想要压一压就行。”赵巩平静的摇头。
他立刻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他去见李贤,不仅会害了他自己,也会害了李贤。
薛绍点点头,脸上带出一丝感激。
王隐客沉默了下来,没有反驳赵巩的话。
李昭德平静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了薛绍,薛绍拱手后退了几步,站回道旁。
刚才薛绍在外面的话,他清楚的听到,如今薛绍来到跟前不开口,就是将率先开口的机会留给了他,是个聪明人。
想到这里,李显看向众人,摆摆手,无力的说道:“都坐吧,孤不去了。”
“陛下口谕:若太子遣人相送,则允其所物,言谈几句。”李昭德抬头,凝重的看向薛绍道:“驸马,臣这里,只有三句。”
城门下,不知道多少身影悄无声息的回城,向他们背后的主子传报详情。
一旁跟随护卫的李昭德上前,也不下马,直接对着薛绍拱手道:“见过驸马,职司在身,请恕下官无法行礼。”
至于其他,他日后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了解。
一辆普通至极的灰色马车,在一整队黑甲骑兵队护送下,缓缓的南行。
这里的李家自然是赵郡李氏,陇西李氏是不需要关注的。
薛绍沉默了下来,他明白,李贤这番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对李显,李旦,还有皇帝和武后说的,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甚至在平日里,五姓七家的家主一脉,都不会出现在人前,只有等皇权更迭的时候,他们才会冒头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沉沉的叹了一声:“殿下至诚仁孝,古今难比。”
就在这时,苏良嗣开口道:“可以,让驸马去送,驸马也是东宫一员。”
皇帝不是一次病危了,上一次皇帝病危还是在仪凤三年,那时候太子还是李贤。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赵巩神色诧异的转身。
他每日处事,都在众多东宫臣子的目光之下,也就同样在武后和皇帝的注视之下。
“没有任何人插手的迹象。”王隐客微微摇头,目光微低:“太史令的确将奏本送了上去,秘书少监也从来没有处理过那本奏本,仿佛是真的被秘书丞给遗忘了。”
“陛下口谕。”李昭德突然开口,薛绍一愣,随即立刻跪了下来:“臣薛绍恭听圣谕。”
薛绍目光看向被众多骑兵围在中央的灰色马车,面色感慨,然后才看向李昭德问道:“不知道,薛某能否上前说几句话?”
如今又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老牌世家在皇帝病重的时候,又开始了动作。
如果是其他时候,李显或许还会挣扎一些,但现在,皇帝身体病重,如果他强硬的要去见李贤,立刻就会引起一场风波。
仪凤四年,太子李贤被废。
到最后,说不得还得是皇帝拖着病重的身体,帮他去处理后续。
……
“告诉三郎四郎,不要再惦记我了。”李贤隔着车帘,突然间有些悲戚。
薛绍出面,相比于代表东宫,他更代表太平公主。
说的多了不好,说的少了也不好。
薛绍上前,走到灰色马车之前,拱手,没有开口,久久没有开口。
秘书监消失又出现的太史令日蚀奏本。
“殿下!”众人同时松了口气,然后在殿中直接坐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李显,没有任何夺嫡的机会,李旦的年纪就更小了,虽然有北门学士帮忙,但他根本没有机会。
“盯着相王一点吧。”赵巩转过身,看向相王府的方向,轻声说道:“太子是安分的,不安分的反而是相王,北门学士那批人,未必能够控制得住他。”
王隐客抬头,赵巩已经从城门上走了下去,然后汇合金吾卫,消失在长安城中。
抬头望向蕃州方向,王隐客微微摇头,叹声道:“彭王此时,为何在三千里之外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