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代皇帝,祀山河(1 / 2)

第995章 代皇帝,祀山河

玛多城主府,无数士卒持刀枪戒备。

正堂之中,李绚坐在蒲团之上,一身紫色五蟒五章郡王袍。

面前的桌案上,供着帝命祭祀的圣旨。

代皇帝,祭祀山河。

这对李绚来讲,还是头一遭。

莫名的,心底有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轻轻摇头,将心绪打散。

李绚从袖子里取出家信,再度细读了一遍。

片刻之后,他疑惑的自语道:“李贤的处境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仅亲自代皇帝传旨,甚至还亲自送了他儿子一块玉诀,亲厚拉拢之意昭然若揭。

看起来,李绚身为在外征战立功的宗室王爵,李贤这么做倒也合理,可若是想象他已经知道了他和武后的母子之疑,就能明白,李贤心中究竟有多么的焦急。

这其中的核心问题只有一个。

李贤真的是武后的亲儿子吗?

能够让明崇俨敢于下手算计,能让李贤心中无比猜疑,这件事情的真相本就足够糊涂。

如果李贤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他自己走错了路。

他的父亲是李治,他的母亲就只能是武后。

……

李绚将家信翻在桌案上,忍不住摇摇头。

这件事情,谁也插不上手,李绚也一样。

如果李贤还在这件事上胡乱纠缠,甚至自己作死,那么李绚便只能和他彻底分裂了。

“检校太子右赞赏大夫,这个职位,究竟怎样才能彻底辞掉呢?”李绚眉头皱了起来。

年初在长安的时候,李绚以赴任昌州为由,请辞检校太子右赞赏大夫,但武后不准,才没有辞掉。

用不了多久,李绚就会再回长安,那么这个官位,他必须辞掉。

李贤,这件事情的核心还在于李贤。

只有通过李贤在操作,才最为妥当。

李绚脑海中的想法逐渐清晰。

直接辞去这一职位,是最下乘的手段。

真正上乘的手段,不是辞官,而是加官。

以进为退。

明崇俨想要动摇李贤的太子职位,皇帝未尝看不到,只不过明崇俨手段做的并不过分,皇帝并不在意。

甚至很有可能皇帝也在看着李贤。

看李贤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李贤将来要继任皇位,如果他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恐怕未来这个皇帝也坐不稳。

还有李贤身边的那些近臣,这件事,皇帝何尝不是在考验他们,同时考验人心。

考验人心。

李绚的心沉了下来,这件事情当中,皇帝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人哪怕做的再多,皇帝心思一转,做的再多也是白费。

李治能稳稳掌握朝局二十多年,便是武后,虽然能力卓绝,但依旧被李治稳稳压下。

武后虽然在朝中很多事情都能做主,但到了大事上,她也只有建议的权利,最后做主的,从来只有李治。

宫内,宫外,朝堂,地方,寒门,世家,所有人都被李治把握在掌心。

甚至就连李绚,他看起来既为地方刺史,又是掌权大将,权利重的过分,但实际上在皇帝那里,不过是皇帝用来平衡朝中骄兵悍将的棋子罢了。

一旦朝中大将的权利被逐一收回,李绚这个重权郡王,要么带人杀入吐蕃,要么只能等着被夺走兵权,乖乖回昌州任他的地方刺史。

李贤身边的那些人,如果只有自己的私心,而没有为李贤着想的心思,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还有李贤,如果他真的掌控不了这些人,那么他就绝不是李治眼中最合适的帝王人选。

还有李显。

李显后来被废,全是因为他一句不慎,要将皇位让给自家岳父,可李显那句话,真的是随口所说吗?

武后真的仅仅是因为李显的随口一句话,就要将他废掉吗?

在这一切的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血腥风雨。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苏宝同很快站在门外,对着李绚拱手道:“王爷,人到齐了。”

“嗯!”李绚站起身,穿一身紫色五蟒五章郡王袍,头戴黑色三彩七梁冠,手按一把八面汉剑,拿起供在桌案上的圣旨,缓步走出门来。

李绚每向前走一步,身后的千牛卫便转身跟随,一直跟随到了城主府门前。

李绚翻身上马,身后上百名千牛卫同时上马。

身穿华服,腰挎千牛刀。

一行人拱卫李绚,从城主府一直来到西城。

此刻西城之外,早已经有无数人在等候。

以刘审礼,李谨行等人为首的唐军高层,五千名右卫、右领军卫士卒;还有以拓跋思头,拓跋守寂父子为首的一众党项头人。

上千名大小党项头人,全部恭敬站立在外。

李绚奉皇帝旨意,祭祀黄河源头,位同天使,甚至还在西北门行军总管刘审礼之上。

看到李绚出门,刘审礼等人立刻全部躬身。

千牛卫开路,李绚当先而行,其后刘审礼,李谨行等人,全部跟上。

拓跋思头,拓跋守寂父子带着一干大小党项头人,随在李绚身后,一起朝着西南柏海方向走去。

柏海分鄢陵湖和扎陵湖,鄢陵湖位在最东,湖口而出,便为黄河。

追溯黄河源头,还要在其更西。

扎陵湖以西为星宿海千余小湖,无数沼泽,再往西便是从昆仑山和唐古拉山流下的无数小河,故而,就目前来讲,往西追溯没有意义,在鄢陵湖和扎陵湖祭祀便可。

……

一座祭台,被建在了鄢陵湖和扎陵湖之间的扎岛山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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