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火光冲天，今夜北风

火光冲天，浓烟弥散。

无数吐蕃骑兵从山道中冲出，慌不择路的冲向远处山顶的苦海大营。

北风呼啸，浓烟冲天，吐蕃骑兵根本看不清脚下的道路，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家人直接踩倒在地，然后踏死。

后面的火海当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彻底烧死。

……

高处的苦海北侧山道上，论钦陵握紧双拳，看着远处山道上燃起的熊熊烈火，整个人忍不住的发抖：“怎么会，怎么会……”

十几名吐蕃军将站在论钦陵身后，全部哀戚低头。

论钦陵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即便是他都没有想到在这雪山高处的山道中，唐人竟然敢放火，他们怎么能放的起火来。

“不是那五千众，是其他没有在疏勒南山支撑下来的士卒。”刘审礼笑笑，说道：“总要让他们有立功的机会。”

但他知道，一旦被唐人驱赶，那么眼前的这些战士，很有可能会成为唐人的利刃。

黑漆漆的山道两侧，全部都是烧焦的痕迹。

“南昌王不来长水关，目的不仅是要在他处吸引我等的注意力，同时也将军功让给了刘审礼，让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使用火攻的计策。”

不然的话，在论钦陵返回之前，这里只有五千吐蕃士卒，和一万吐谷浑士卒，战力虽然不少，但却有些不够。

“不，你错了，我们没有任何一战之力。”论钦陵忍不住摇摇头，说道：“伱忘了，今夜北风。”

更甚至于，在这一万吐蕃军卒之中，有五千是论钦陵从逻些返回之后，带过来的。

但可惜，李绚从来没有离开兴海前往山道，一次也没有。

之前在祁连山脉中，如果不是李绚赶去支援，唐人的沙肃道和甘凉道大军根本杀不到青西。

“大相，南昌王不是被诱往兴海了吗？”尚结赞小心点询问。

……

但这个时候，李绚却通过李谨行，暗度陈仓。

到时候整个苦海大营都可能守不住。

到了冬天，就各自分开，往乌海方向又有草地遮掩。

即便是吐蕃人，没有那些老人引路，根本就别想安然通过。

玛积雪山，山顶温度很低，几乎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尚结赞微微低头，说道：“军前回禀，唐人机关凶猛，我军千人攻城，尽没。”

北风呼啸，热风南吹。

“前营设卡，仅容三人通过，后营留三千精锐，唐人攻上之后，射完箭矢而退。”论钦陵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山道，轻声说道：“大军后撤至乌海，三路分走，然后清扫道路，让这一路上的沼泽，替我们收拾唐人吧。”

唐人根本不必担心火势倒卷，他们只要跟在大火之后，驱赶吐蕃士卒便已经足够了。

花费了大力气，才杀到了乌海。

而且尚结赞根本就不知道，高温能够极大的减轻唐人的高原瘴。

“如果是薛仁贵在这里，本相说不得立刻撤走，但是刘审礼在这里，本相倒要称量称量他的分量。”

他更多是关注在昌州的内政上，放牧，垦田，修缮道路。

“但是，半夜突然起火了。”尚结赞的语气沉重下来。

当然，山下唐人的巡逻更加的密集，但依托之前留下的一些布置，他们藏在了牧民当中。

论钦陵之所以迅速增援，就是因为唐军主帅换了。

尚结赞眼睛一亮。

“大相曾经说过，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们拼命博出来的。”尚结赞低头，但他一句话，让论钦陵神色稳定许多。

“可是他们怎么弄到那么多的枯叶的。”尚结赞依旧想不通，不解的问道：“那么多的枯叶，恐怕非得全部从山下运上来不可。”

李绚自从长安回到昌州以后，兴海县城之内，他们很难探查，但兴海县城之外，他们还是有些眼线的。

潜藏在兴海到大非川的山道上。

“两千？”李绚忍不住侧身看向刘审礼，眼神早已是难看的可怕。

“喏！”李绚，娄师德，王孝杰，萧嗣业等人，骑马跟随。

青海都护尚结赞微微上前，低声劝道：“大相，进入山道的士卒虽然遭遇了火攻，但山道狭窄，队伍拉的很长，现在下令全军后撤，起码能够有一半的人再撤出来，依靠苦海地形，我们还有的打。”

“不是他，是李谨行。”论钦陵嘴角微微抽搐，他将李绚视作大敌，所以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李绚身上。

原本论钦陵计划和刘审礼在这里好好较量较量的，但可惜，他的计策被李绚给破了。

苦海北部营寨之外，李谨行，黑齿常之，李多祚等人拱手迎接。

“可是之前南昌王从来没到过山道啊！”尚结赞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他依旧不愿意承认。

论钦陵面无表情的转头：“你觉得他们还会给我们机会吗？”

尚结赞瞬间浑身冰冷。

“是没有！”尚结赞紧紧的皱住眉头，他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顿，脸色瞬间难看：“是那些枯叶，山道中央没有，那是因为原本的枯叶被扫到了两侧的山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