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这次没有再帮李敬业辩解什么,手里重新翻起李绚的奏折。
李绚行文之间,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对此事牵涉到李敬业的诧异。
李绚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敬业竟然在朱雀门下,在太平坊,竟然还有一座别院。
武后倒是知道此事,毕竟李敬业和军中诸多将领都有关联,那些军中将领来返神都,若是能在太平坊居住,处事自然要方便许多,但……
“笼络人心。”武后微微摇头,说道:“以臣妾了解,嗣英国公多年来一直期望能够建功立业,如此才和四方将领有所联络,以期一旦上了战场,能够尽快统帅各方之力,重建当年英国公之功勋。”
“太自大了,他有几分能力,你我能不清楚吗,当年英国公遗折中恳求,千万勿让李敬业上战场,就是因为担心他一旦涉足战场,就会如同当年赵括一样,纸上谈兵,兵败长平,损兵百万。”李治忍不住的摇摇头,他们不让李敬业上战场,并不是在打压他,而是在保护他,可偏偏李敬业看不透这一点。
武后轻轻的拍了拍李治的手腕,轻声说道:“臣妾原本以为,英国公所留遗折,有过重之嫌,但近来诸事,却证明,嗣英国公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武后轻声叹气,她原本对李敬业还是很有一些期待的,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期待多少有些一厢情愿。
李敬业如此轻易的就被东海王所利用,那么到了战场上,遇到论钦陵这种老手,岂不是要被玩的团团转。
以李敬业在军中的关系,他如果出事,恐怕危及整个大军。
到时,十万大军因他之过而葬送西北,那么她和李治,还有整个大唐都要被动。
“如此,不让他去军中便是。”李治微微摇头,然后又皱眉说道:“此事还是有些不对的地方?”
武后一愣:“何处?”
李治斟酌思索着说道:“那逆贼盯上李敬业并不奇怪,但李敬业的一些处事应对,却太失水准,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看来要比这些事情还要更重似的?”
“哦?”武后满脸不解。
李治摇摇头,说道:“如今相关联之事太少,还得再看。”
“是!”武后微微点头,但这件事情,她已经彻底的记了下来。
……
李绚平静的走出丹凤门,回头,明崇俨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绚轻笑一声,然后起马,带着金吾卫直赴鸿胪寺。
跟刘伯英略作交代之后,李绚立刻赶往了太平坊,他知道,东海王一定在时刻盯着这里,期待看到朝廷接下来的反应。
但他根本不知道,李绚已经为他布置了一场杀局。
“王爷。”周乾站在太平坊阴影之下,对着李绚直接拱手:“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李绚微微点头,说道:“如此,便撤吧。”
“喏!”周乾一挥手,一众千牛卫便已经从太平坊鱼贯而出,然后快速的朝朱雀门而去。
李绚笑了笑,目光在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转身上了一辆黑色马车。
马车之内,只坐着一个人,新罗请罪使钦钝角干。
看到李绚一副轻松的样子,钦钝角干的眼角顿时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他抬头看向李绚,问道:“王爷昨夜可是抓到东海王了?”
“若是抓到那逆贼,今日本王就不会有闲情,和国使共乘了。”李绚笑的很轻松。
钦钝角干随即说道:“那么王爷是有了抓住东海王的把握了吗?”
李绚笑了,摆摆手,说道:“国使,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钦钝角干深深的看了李绚一眼,然后说道:“王爷请讲?”
李绚看着钦钝角干,淡淡的说道:“若是本王此番能够抓住东海王,传首国使,国使便传信贵王,安分有些可好?”
钦钝角干的神色顿时肃然起来,南昌王太自信了。
以南昌王的性格,难得如此自信说话,这或许意味着东海王此次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马车在缓缓前行。
不知道过去多久,钦钝角干终于点头,声音苦涩的说道:“好!”
李绚笑了,然后看向钦钝角干,说道:“再告诉国使一个消息,若是本王此番能够拿到东海王的人头,那么此番西征,本王或许能够占到一个不错的位置。”
钦钝角干的脸色顿时一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