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令。”李绚,杨善和刘知柔立刻拱手。
……
站在庭院之中,李绚和刘知柔同时对着杨善拱手,杨善温和的还礼。
刘知柔便带着李绚朝少卿值房走去,同时介绍道:“鸿胪职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凡国家大典礼、郊庙、祭祀、朝会、宴飨、经筵、册封、进历、进春、传制、奏捷、各供其事。外吏朝觐,诸蕃入贡,及有辞者,并鸿胪引奏。诸大朝,皆赞百官行礼。”
鸿胪寺下属典客、司仪。
典客署,掌管大唐对属国之交往一应等事务,归属李绚麾下。
司仪署,掌管朝内国家大典、祭祀等一应事务,归属杨善麾下。
进入到左少卿值房,刘知柔请李绚坐定之后,让手下人叫典客署丞过来,然后对着李绚说到:“大鸿胪平日不管事,一应事务,由下官和杨少卿分属办理,杨少卿主内,下官主外,职司分明,倒也没有多少纠葛之处。”
“如此便好。”李绚温和的笑笑,但他心里清楚,刘知柔话虽这么说,但他却不能真当这么回事。
刘伯英之所以之前不管事,一是因为刘知柔算是他的半个同宗,杨善又是他的同乡,两个虽然各有背景,但都卖他这个面子,所以,刘伯英对鸿胪寺的掌控很重。
如今刘知柔调任荆州,刘伯英对鸿胪寺的掌控立刻就塌了三分之一,若是产生连锁反应,就连杨善也都开始对他若即若离,那他就麻烦了。
不过李绚相信,以刘伯英的老辣,自然能找到应对之法。
李绚同样尊重他这位老臣,只要自己的权利不被侵蚀,双方自然能和谐共处。
……
“礼部有传言,说王爷数年之后,将会接任陇西郡王为礼部尚书?”司仪署主簿像是喝醉了一样,坐在酒楼楼阁内深处,满脸憨态的看向李绚。
然而,司仪署主簿话音一落,整个酒桌之上,所有的鸿胪寺臣僚顿时一片寂静。
平康坊,江山楼。
鸿胪寺一众人等送别前少卿刘知柔,酒过六巡,还是有人借着酒醉,问了不该问的话。
鸿胪寺有卿一人,少卿二人,典客、司仪二署,各设丞二人,各有主簿一人。
眼下,九人都在一桌上,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如今礼部尚书李博义年近八旬,能活几岁,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妥善处理礼部政务。
如今的礼部政务一直都由两位礼部侍郎来处理,但能维持多久,也不好说。
早先,户部尚书一直由尚书右仆射戴至德兼任,如今窦玄德直任户部尚书,但礼部尚书依旧空缺。
朝中明眼人很多,皇帝的打算,很多人都已经看透,所以当李绚就任鸿胪寺少卿之后,对于他将来会接任礼部尚书的风声,就已经在六部九寺之间纷纷扬扬的传了开来。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全部都看向李绚,看他怎么应对。
这话还真不好答,一个说不好,李绚就将得罪六部九寺无数盯着尚书位置的同僚。
“卢主簿,你喝多了。”杨善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按着酒杯重重一瞧,顿时,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
司仪署全部是他的属下,如今卢主簿这么一闹,很难不让人以为是他的授意。
要知道,南昌王本身就不好惹,宗室不说,受帝后信重,同时还是左相刘仁轨的孙婿,卫尉寺卿欧阳通的亲外甥,户部尚书窦玄德,大理寺卿段宝玄,都是他的长辈,吏部尚书李敬玄、工部尚书刘审礼,和他关系都不错,千牛卫,金吾卫更是他曾经的同僚手下。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
你以为你是刑部尚书裴炎,还是你是兵部尚书裴行俭?
看到杨善这幅表情,李绚摆摆手,笑着说道:“思柔兄不必如此,卢主簿所问也乃是人之常情。”
稍微停顿,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李绚这才接着说道:“其实卢主簿说的没错,绚的确想做礼部尚书,其实其他任何一个尚书之位,都是绚之所求,若是能有一日,登上凌烟阁,那才是人臣至极,诸位说,李绚所言是否为对。”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李绚当初所做的这首诗,当初可是传遍了整个长安的,在座诸位怎能不知。
稍微停顿,李绚接着说道:“绚初任鸿胪寺,年纪尚轻,少不得要在这个位置上待上四五年,之后,还要外出历练,少不了要在两个以上州刺史位置上蹉跎将近十年,之后就算是幸运回朝,也得在九寺的位置上待上几年,如此一算,二三十年过去。”
众人脸上一阵茫然,怎么刚说李绚要接任礼部尚书,怎么一下子就扯出去二三十年了。
等到二三十年之后,他们这些人,可能就都致仕了。
那南昌王任不任这礼部尚书,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李绚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看着众人说道:“以绚之出身,年过半百,初临大宗伯,可有过焉,或许,绚这一生,终将止于大宗伯。”
李绚一句话说出,众人的心中,同时生出一股概叹之感。
宗室出身,终究受限太深。
一时之间,酒席之上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觥筹交错。
没人再理会醉醺醺的卢主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