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做的都没有问题,只是钱家和越王?”欧阳氏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绚的一些动作,还是让她察觉到了李绚对李氏同族的提防。
李绚低声说道:“阿母,宫中怕是不见得愿意看到儿子和越王府走的太近。”
“嗯!”欧阳氏点点头,思索片刻后,看向李绚,说道:“你手上应该一些钱家借越王府声势胡乱作为的证据,捡一些小事,弹劾一些越王。”
“儿子明白。”李绚的脸上立刻就郑重了起来。
之前李上金被武后处置,说不定就是因为孝敬皇帝故世之后,杞王有什么不妥当的动作落在了天后的眼里,这才严厉的剥夺了他慈州刺史的官职和削减封地。
或许在很多人看待武后的眼里,这些事情稀松平常,但剥夺一州刺史的官职,必须要经过中书、门下和尚书省的同意,杞王怕是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
回到数年未归的西院,一切早就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七巧带着几个从成都彭王府来的侍女等在门外,门内,似锦和如玉躬身站立一侧。
李绚走在内卧当中,几名侍女立刻上前帮他脱去外衣。
李绚双臂张开,低声问道:“乐城县公府是怎么回事,三娘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孟胜站在厅堂,双手垂立,低声说道:“是乐城县公家大公子的幼子和三公子家的小女儿,和县君有些矛盾,不过乐城县公已经处置妥当了。”
“是刘株和刘舒璧,一个嫡子,一个庶女。”李绚轻笑一声,说道:“果然,大家族的这些事,总是乱七八糟的少不了的。去,把从婺州带回来的那副虞公的小字给左相送过去,就说本王刚回长安,等待二圣召见,就不去拜访了。”
“喏!”孟胜应了一声,但脚步停顿,没有离开。
“还有,将睦州鸠坑,顾渚紫笋,东阳东白,余杭径山这些茶叶都挑上一些,给我那位未来岳丈送过去。”
稍微停顿,李绚继续说道:“剩下杭州的绫罗,扬州的银器,女王国贡龙油绢,都挑选一些精品送过去,冰封的龙眼,杨梅,捎带上一些红豆糕,都送过去,稍等。”
李绚说完,快步走到了桌案之前,拿起一张红笺,在上面写下了一首词:清平乐……
“送过去吧!”等待笔墨干后,李绚交给了孟胜。
孟胜脸上难掩笑意,接过后,立刻拱手:“老仆立刻就去。”
“王上这是在为王妃出气啊!”七巧从一旁走过来,看向李绚的眼睛里满是羡慕。
“圣旨所下当日,三娘便是本王之妻,吾妻受辱,岂可等闲视之,这面子,本王自然要挣回来。”李绚能够想象到,一旦这些东西送到乐城县公府,某些人眼里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但这些情绪,很快就会转变为畏惧,但命运颠覆的畏惧。
……
庭院深深,幽静的后院之中,琴声独响。
一阵脚步声从亭台之间走出,快步的走到了小楼之中,脚步站定,微微一福。
琴声停歇,刘瑾瑜清冷明艳的脸庞从纱帘后露了出来,数月不见,她竟然瘦了三分。
看着穿着绿色襦裙的侍女小女,刘瑾瑜脸色平静的说道:“小云何事?”
小云脸色兴奋的说道:“小姐,南昌王从婺州归来了,让人捎来了一些礼品,大老爷让你赶紧过去。”
这些日子,刘瑾瑜因为被赐婚南昌王,很多人都颇为羡慕,但也不乏嫉妒之声。
就比如她家三伯的小女儿刘舒璧,明里暗里提起刘瑾瑜曾经和黄家定亲的事,最后克的黄家子早夭,话里话外十分的难听。
还有大伯家的小儿子刘株,年前就因为胡言乱语狠狠挨了祖父一顿打,现在又故病重犯。
说实话,如果不是父亲拦着,刘瑾瑜早就让他们知道说错话的代价了。
“既然大伯让去,就去一趟吧。”刘瑾瑜穿着粉红色的襦裙,从亭台之间走出,一直走到了前厅,然后就看到了自家的三位伯父,还有自己的父亲,都在陪着南昌王府的大管家孟胜。
“这幅虞公的小字是王爷从虞公后人那里求来的,特意献给乐城县公欣赏……”孟胜平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虞世南的字画可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
“大人如今还在尚书省,疲惫一日后归来,能看到虞公笔墨,必定开心万分。”刘元神温和的点头,目光落在一碰大大小小的精致盒子,里面的东西虽然没有打开,也知道价值不菲。
刘元神的目光从后门那些探出头的小脑袋上扫过,心里一阵腻歪:不就是受了点委屈吗,至于一回来就来示威……
刘元神看到从庭外走来的刘瑾瑜,赶紧招手:“三娘!”
刘瑾瑜快步走来,对着刘元神等刘家众人福身:“伯父,仲父,季父,阿耶。”
“起来吧。”刘元神刚刚让刘瑾瑜站起来,一侧的孟胜立刻躬身行礼:“见过县君!”
……
刘瑾瑜手里捏着红笺,看着离开的孟胜,还有四周满是羡慕至极,打开众多锦盒一一查看的弟妹,摇了摇头,翻开了手里的红笺,上面写着: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