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认真的点点头,沉声说道:“小侄记住了。”
段宝玄将李绚的奏本重新放在了桌案上,轻声说道:“今日你做的就很好,密旨之所以为密旨,就是因为它不能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要它不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它就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说到这里,段宝玄看着李绚说道:“从今日起,你就谨守媱后棺椁,任何人不得轻易靠近,有任何妄图者,可先斩后奏。”
“喏!”李绚立刻拱手应诺。
有了段宝玄这番话,他即便是不用动用密旨,也能够杀人。
说到这里,李绚突然想起一事,低声问道:“叔父应当认识阎庄?”
段宝玄点点头,说道:“当年在任洛州司马时,曾经有几面之缘,但并不是很熟,未曾想到,他今日会殒命于此。”
“叔父,如此奏报没有问题吗,阎庄可是在神都之时,就已经病故,若是他鼎立新功,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归神都,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立下大功,甚至还害得中郎将损兵折将,若是如此报上去,小侄担心,有人会借此做文章啊。”
段宝玄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略作思索便认可的点点头,说道:“确有此可能,不知贤侄有何建议?”
李绚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一个已死之人,自然不能够再死一遍,但是一个失踪之人,却可以确定死讯?”
“何人?”
“蒋国公梁演之子永昌伯梁鸣。”李绚将说了出来,并且跟着说道:“阎庄在扬州之时,就已经以千面佛的身份装作梁演一段时间,这倒也并非完全是作假。”
“那么百骑司和千牛卫那边?”
“千牛卫自然没有问题,至于百骑司,他们的任何奏报都不可能公开的出现在任何正面场合,如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能有所交代,阎家也就不用担心天后会持续打压。”
李绚轻叹一声。
如果说阎庄在这件事情上立下大功,那阎家自然什么都不用担心,可这是他失败了,之前那些按在他身上的罪名立刻就会坐实,阎家要完。
主动将这件事摘出去,对他们反而最好。
“这事,本督和刘工部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吧,毕竟此事要听他的。”
刘工部,就是工部尚书刘审礼,阎庄是他的妹婿。
“嗯!”李绚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叔父,中郎将如今还在大营中吗?”
……
李绚神色肃穆的站在大帐之外,大帐之内平放着一只黑棺,黑棺里面摆放着媱后的遗体。
“王上!”余泽和丘贞沐站在帐外,对着李绚拱手。
“进来吧。”李绚摆摆手,然后转身走进了营帐之内。
一侧的桌案上放着一只茶壶,还有几张矮几。
李绚倒了三杯茶,然后各自递给余泽和丘贞沐,然后开口:“虽说对外我们说媱后是自尽身亡,但实际上都知道根本不是如此,如今对绝大多数人来讲,也不在乎其中的真相,但本王还是觉得需要弄清楚。”
余泽率先开口,说道:“媱后之死,说自尽其实也无误,只不过是她在自尽之前,交代好了后事,所以才选择从容离世。”
“王上,媱后之死是自杀无疑,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真正要弄清楚的,是她的魂精究竟哪里去了?”丘贞沐一句话,点出事件的核心。
媱后的魂精哪里去了。
李绚点点头,说道:“媱后必定结丹失败,失败之后,以巧妙的手法保存了肉身,但她的魂精交给了别人带走,所以,只要弄清楚,这人是谁,找到她便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丘贞沐认真的说道:“根据投诚的教徒所说,圣女叶绾绾和章婉玉在媱后死前,便已经离开了地宫,之后便所向无踪,但有一个人本该在媱后身边,但是媱后死后,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必现在所有人现在都在找他。”
“陈忠。”李绚赞同的点点头,叹声说道:“的确如此,陈忠原本应该随同媱后一起自尽,如今他不见了踪影,自然是媱后也有安排,或许现在,世隐真人和道隐真人都已追逐他而去。”
“还有叔父,叔父如今同样不知所踪,”丘贞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丘神積如今可不再是金吾卫中郎将,而是歙州长史。
如此一言不发就悄然离去,实在太容易引人诟病。
“追杀陈忠的,不仅有中郎将,世隐真人和道隐真人,还有西域王鸠摩罗,无生道妖僧无嗔,天欲宫宫主苏怜玉,万象阁阁主仇焕,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他们此行也未必只有他们自己。”李绚稍作停顿,看向丘贞沐说道:“丘兄,本王听闻,中郎将身边的家将已经全部罹难了。”
“是那次陷阱。”丘贞沐的脸色虽然并不好看,但也仅是并不好看。
丘神積手下的家将,全部都是当年丘行恭所留,然而丘贞沐家中的即将,却都是丘行恭长兄丘师所留,丘神積的损失不是丘贞沐的损失。
“此一番,中郎将立功不多,丘兄,本王若是下令,要你即刻出发,从后路追踪陈忠等人的行踪,你可愿意?”李绚神色郑重的看向丘贞沐。
丘贞沐早就知道,李绚会这么说,略作沉吟之后,他最终还是点头。
“多谢王爷!”丘贞沐站起来对李绚沉沉一躬,然后转身就走
“王爷何必要把他支开?”余泽站在一旁,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绚。
“余叔,还记得永昌伯女,还有他手上的那颗天降陨石吗?”李绚抬头,看了余泽一眼,然后看向了一侧的角落里。
一名身形和李绚相差不大,穿一身黑色鱼鳞甲的女子,手持八面汉剑,悄然站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