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州虽是大城,但是燕涛手下的役兵,即便是加上城门尉的那些人,总共也不会超过四百。
想要在正常的职责之外抽出人手并不容易。
“这样,派人在那些地道出口里里外外撒上一些铁蒺藜、碎石子,然后每天派人洞口往里熏烟,这样一来,虽然根本问题解决不了,但足够拖到夏收结束之后了。”李绚稍一思量,便想出一些古怪的招数。
燕涛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拱手道:“王爷放心,在下知道怎么安排。”
“小手段归小手段,最后还是要找他们究竟藏在哪里?”李绚的眼神微微凝聚起来。
整个婺州城很大,人员复杂繁复,想要将其中的天阴教徒全部找出来,难度很大。
整个东阳几乎都家家都有人或轻或重的信仰天阴教,那么婺州呢,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
得想个办法啊。
……
“王爷,前方就是州衙所在了!”张益稍微打马,然后拐向西侧。
一座巨大的官衙坐落在长街中央,大街上此刻没有任何行人,但官衙对面有不少的字画古玩店铺,里面都有人在小心的向内窥伺。
婺州州衙。
李绚停马在州衙门口,转头看向身后窥伺的人群目光,面色微微凝重下来。
他也不进州衙,转过身,看向张益:“张参军,今天之事的影响,或许会比我们任何人想的都要严重,依本王看,不如召开一场大型的夏收祭地仪式,邀请道佛诸家,傩幻之辈,来为百姓讲法做戏,让百姓起码能够从多舒缓一些,不必为了今日本王遇刺之事而所有担忧。”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立刻照办。”张益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李绚说的没错,他的遇刺,的确会给百姓带来极大的人心不安。
或许在婺州其他地方,人们对于天阴教了解不多,但是婺州州城,不知道有多少消息灵通之辈。
两个月前的婺州刺史被刺案本就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现在刚刚来到婺州的新任别驾,还没有入城,就已经遭到了刺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已经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这个时候,利用一些别的手段来吸引百姓注意,减轻压力,的确是一件好办法。
“王爷请!”张益稍微退后半步,做出伸手的姿态,神色恭敬。
李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一步踏进了婺州州衙。
这里才是他的地盘。
婺州刺史府占地广大,一进院,便是一个巨大的院落。
两侧的花坛中,种着各色的花朵。
两侧的官廨内如今依旧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在里外忙碌。
“王刺史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在城外西郊的婺江畔的官庄休养,他的家眷也跟着搬了过去,州衙之内原本有长史的休息之处,但一来那里简陋,二来……”
说到这里,张益微微拱手,对着李绚说道:“王爷,下官和司马商量,在东侧的新昌坊,为王爷租置了一套宅子,王爷若是不嫌弃……”
“如此,就多谢张参军好意了。”李绚摆摆手,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刺史正堂。
不过此刻,刺史正堂里空无一人。
李绚迈步而入,走到了正堂公案之前,看着公案上放着的一个木盒,伸手按了按。
里面空无一物。
这个盒子,是用来盛放刺史官印的。
如果王方鳞升堂理事,那么他的刺史官印是要被放在里面的。
一旦退堂,刺史官印也会被他收走。
现在王方鳞人都不在这里,刺史官印自然也不会在这里。
如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盖刺史官印,那么都会有专人跑西郊一趟。
不过现在李绚来了,按照朝廷规制,李绚的别驾官印同样也可以放在这个盒子里。
别驾之职,半州刺史,可不是空话。
“走吧,去本王的官廨看一看。”李绚没有丝毫流连的就走出了刺史官廨。
别驾官廨就在刺史官廨之畔,不过这里是由长史官廨暂时改造而出。
“李长史遇刺身亡之后,朝廷一直未能派人来接替长史之职,王爷被任命为婺州别驾的传到婺州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前,诸事繁忙,等到我等想起官廨之事,想要重修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暂时的将长史官廨改为别驾官廨,还请王爷勿要介意。”
张益神色惶恐的对着李绚拱手,眼睛小心的看着李绚脸上的表情。
“无妨,这是都是小事。”李绚没有怎么在意,直接走进了官廨内。
官廨的中央是一座不大的矮塌,塌上放一小桌,桌上摆着一堆公文。
李绚在矮塌上坐下,稍微翻了一眼公文,抬头看向了一旁的余泽。
余泽立刻过来将公文收起,然后站立一侧。
“本王如今就算是履任了,王刺史在城外休养,所以平时除了需要王刺史盖章处理的事,一切皆由本王与秦司马,张参军三人商量处理,本王所说无差吧。”李绚抬头看向张益。
张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的确如此,其实从王爷踏入东阳的那一刻起,在王爷拿到刺史令箭之时,王爷就已经到任了。”
“正式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本王明日就去拜访一些王刺史。”李绚说完之后,直接站了起来,对着张益拱手道:“参军,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本王看时辰已经不早,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下官遵令!”张益终于放松的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李绚对他的敌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深了。
“那么下官让手下人带王爷去永昌坊!”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