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只剩骨头的鱼,它不需要躲在暗处偷偷的觅食,它光明正大的游动,有些贪婪的生物也不会多看它一眼,有些同类或许会嘲笑,但又怎么样?它已经那样了,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被箭射穿胸膛的鹰,它身虽受伤,但翅膀完好,依旧可以展翅飞翔。】
【我猜,当它的同伴见到它时,一定会说:老伙计,你身上的箭太酷了。】
【它们不会嘲笑那些努力活着的生物。】
【努力活着是值得所有生物敬重且崇拜的事。】
一封不长不短的信,全篇不提不舍,罗彬却在末尾发现了干掉的水滴印记。
是被泪水浸湿的。
薛莺的泪水。
男人感触颇深,突如其来的一股无力感让他垂肩轻叹,指尖夹着的信轻飘飘的落地。
他倚着门口的鞋柜坐在地上。
粗略一算,他已经颓然了大半年,好像身边所有人都不断的奔赴新生活,只有他一个人画地为牢。
是时候也该清醒了。
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的窝囊,但,没人点破,就没办法决心改。
如今,被薛莺一语道破,他也是时候面对真正的自己。
是啊,连只有七秒记忆的鱼,被咬的只剩鱼骨也会坚定的选择活下去;被箭击穿胸膛的老鹰,翅膀完好,依旧能好好飞翔。
她受尽困苦的十几年里:被至亲背叛到失去至亲,生无所依。
她都能够劝诫自己好好的活着,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呢?
他能!
男人一夜思绪乱飞,窗外的风呼呼的吹,似乎有了要下雪的动静。
次日,窗户上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气温的下降导致太阳被厚云压制。
不是阴天,抬眼满目棉花般的云,没有刺眼的太阳,却白花花亮堂堂的。
罗彬一夜之间宛如变了个人。
他剃掉下巴东倒西歪的胡茬,碎发推平,换掉了那些变成咸菜干的衣服。
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力量感,甚至都变年轻了许多。
那种坚定的眼神就像百战不死的鹰,有岁月的蹉跎感,也有浅露的锋芒。
他走进警局的那一刻,风尘仆仆,速度快的就像一柄剑。
“队——队长,你——你终于换衣服了。”
“说什么屁话?”说的好像他一直没换衣服一样。
“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局里的人都说你鬼上身。”
“什么?”罗彬天天在局里晃悠,怎么就没听到有人说这些?
“我手上还有事,回来再和你说。”
“欸,说清楚再走!谁鬼上身了?”罗彬低头看了眼自己,又从玻璃门上看看自己倒影,欣赏片刻:“挺帅的呀,不懂欣赏。”
男人阔步往里头走,还不等走到自己工位,就被一道急促且洪亮的声音吸引。
“城南精神病医院,有精神病逃脱伤人,已确定一名受害者遇害,我们离的比较近,就近支援。”
罗彬是自然反应,扭头就往外跑,身后跟着的队友脚步加快。
“罗队,好像伤人的是叫巫静怡,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前段时间的一个犯人,有精神病儿,所以就先暂且关在精神病院治疗。”
罗彬神色有些凝重,这个叫巫静怡的,据他了解好像是霍祈老师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