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殿下何时娶我?”
夜翊珩微眯了眼,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碰到了难处。
“成亲需父皇赐婚,郡主生母名声尚未恢复,父皇断不会赐婚。”
“就是说殿下也无法了。”
黎语颜黛眉紧蹙,那双漂亮清湛的眼迎上他深邃的凤眸。
母亲与父王之事,到现在还没眉目。关键是父王对那件尘封已久的往事,记忆实在是模糊。
如此一来,要查清事情的真相,还母亲清白,委实难于登天。
“怎会无法?”夜翊珩眉梢微挑,“郡主若不在意有无赐婚,今夜郡主便可与孤拜堂成亲。”
“郡主若是答应,此刻孤就带郡主回东宫,连夜娶你,如何?”
闻此言,黎语颜心绪复杂万千。
她是想以自己的婚事来换取镇北王府平安返回北岚城。
倘若这般与他成亲,既得不到长辈的承认,又不能让皇帝放他们出城,如此成亲又有何用?
见她一脸愁容,夜翊珩短促轻笑:“如此太过委屈了你,就算郡主同意,孤也说服不了自己。”
黎语颜眼中含了讶然:“殿下……”
夜翊珩把玩着手中的祛疤膏盒子,倏地将盒子攥入手心,沉声道:“孤会想办法。”
从这个女人主动求合作,再从他犯浑说了终止合作,她被迫同意继续合作来看,她看待婚姻一事,出发点全是为了镇北王府。
她将镇北王府放在第一位,哪怕对人生重要之极的婚事,她都可以轻易排于后头。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可以为她自己考虑一二?
如此想着,他从她床沿起身,走向窗边:“时候不早,郡主早些歇息,孤先回了。”
黎语颜连忙跟着走到窗边,抿了唇瓣,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夜翊珩偏头看向她,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些什么,等了半晌,不见她说半个字。
鬼使神差地,他道:“其实郡主从来都不是真心要嫁孤的。”
他的眼太过深邃,在此刻的暗夜里,漆黑如墨,这般被他孤高临下地睨着,黎语颜有些心虚。
心虚得发慌,咬了唇瓣,才敢抬眸看向他。
夜翊珩微眯了眼。
眼前的她发上耳上的一切饰物全都取下,面上不施粉黛,这般纯粹的她,看得他有些失神。
她就像天然的美玉雕琢而成,特别是她这双眼,清彻透亮,这般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含着怯生生的惊怕,又似隐含期待,莫名地勾人……
视线不经意地一转,移到她微微敞开的衣襟上,修长纤细的脖颈往下,是她因心慌不断起伏的心口。
想起那日他被她抓着手,就按到了此处;又想到国子监那屏风后,她转过来那一幕,霎时,嗓子眼干涩得不行,夜翊珩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
忙撇开眼,薄唇轻启:“孤走了。”
黎语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抓住他两根手指,紧紧攥着。
“殿下路上当心些!”
她的手很小,这般攥着他两根手指,更觉得小。
夜翊珩心口一窒,这个女人比他小四岁,他这般逼迫她,好似不是大丈夫所为。
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亦或安慰她,只用力地将人搂入怀,用力收紧手臂:“成亲一事,交于孤。”
他的手臂肌肉贲张,单手就将她搂得喘不过气,感觉自己身子都被搂变了形,只好瓮声瓮气道:“殿,殿下,我,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