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被压着打。

“我们怎么办？明天去训练场吗？”

“你敢不去吗？”

“不敢。”

“这不就结了。”

来狂欢时有多高兴，走时又多凄惨，那些聘来的陪酒女，米格尔下令她们不许再踏入兵营。

若敢来，就是死。

陪酒女连哼都不敢哼声，一致地点头，以后都不敢来军方重地。

米格尔和骑士团辗转去了几个地方，将能收归的兵都收了，剩下的，全部不要。

不是杀了，就是解军籍。

五千人，只剩下一千多。

比尔公爵的三儿子纽特看着南方兵只剩下这么些，他不敢有意见。

每一场打压士兵的场面，他都在。

纽特亲眼看见米格尔的铁血手段，五千多士兵，他估摸着死了一千多，跟在场人数差不多。

在纽特心里，米格尔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冷漠将军，而且杀人很轻松，动动手指，一个魔法就能把带头反抗的大魔法师摁在地上摩擦。

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力量了，纽特知道，如今的米格尔，超越了人类，他是一个怪物。

接近神明的怪物。

米格尔今天似乎很高兴，跟着士兵一起训练时，都是笑着的。

纽特问骑士长，“公爵今天好像很高兴。”

骑士长本不想理会纽特，不过米格尔把人交给他，他也不想纽特做扫兴的事、

“公爵今天收到公爵夫人的家书，听说棉花……咳，小公女会喊爸爸了。”

“公爵很在乎家人？”纽特小心翼翼问。

“当然。”骑士长用非常严肃的口吻道：“所以，你一定别自作聪明找女人给公爵解闷什么的。你是比尔公爵的儿子，他可能不会杀你，但你找来的人，一定会全杀了。”

“提醒一句，得罪公爵并不是最可怕的。得罪公爵夫人，才知道什么叫钝刀子割肉，你随时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骑士长拍拍纽特的肩膀，“不是吓唬你，神殿沦落到今天的田地，故而有他们自身的原因，但公爵夫人的手段，才是神殿落幕如此快的主因。好好学习，跟着公爵，你一定进步很快的。做人要懂得站队，不能想着，这样对某个人好，我就这么做了，要考虑对方什么性格，什么后果，不然做什么都不讨好。”

纽特：“……”

自从大哥信奉了光明神殿，变得偏执难懂，纽特也恨着神殿，但从来想都没想过能把这个庞然大物扯下来。

公爵夫人不仅敢想，她还做了，而且做到了。

光明神殿在隆多帝国覆灭，确实是这位公爵夫人的手笔。

纽特：“我明白了。”

一天训练结束，纽特得到了两天假期，他策马回比尔公爵堡。

刚回来，比尔公爵狠狠砸了套银器在地上，劈头骂人。

“看看你们招聘回来什么玩意，不到三天，被解籍一千多，作恶多端的一千多人，当场处死。我脸被你们丢尽了……”

纽特看到爸爸在骂大哥二哥，他脚步停住，没进去。

想转身走，听到他大哥说：“爸，你不能骂我。是他一个北方公爵要施什么下马威，拿我们的兵来立威。一个二十多岁的公爵，全靠女人坐上今天的位置，就算给他天大的本事，他也只是个废物。要不是那个女人，我和教皇联手，早就打败阿贝斯国……”

“够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本事没多大的究竟是谁。天天说打败谁，你到底打败过谁？”比尔公爵越说越生气。

“我压服了暴乱的平民，是有功的，你把领军的位置给弟弟，又拿我放在什么位置上。我才是继承人。”

“因为你跟神殿有牵扯啊。”纽特站出来，听了骑士长今天的话，他受到启发，“你所谓压服暴乱，只不过有部分人不信光明神殿，你绑着人去长跪而已。你再多的抱负，都只为了光明神殿，不是为了帝国。”

“呵，是三弟啊，得瑟完回来了？你在我面前说什么留位置，我还有二弟呢。”

二哥很无辜，他只是个闲散人，混个骑士职位到处玩就好。

之前做什么，都是大哥决定，他被骂，也受大哥影响。

“大哥，别扯上我，我不干。做公爵有什么好，打打杀杀不适合我。”

比尔公爵恨铁不成钢看着大儿子和二儿子，他后悔把教养问题都扔给自己城堡的妇人了，光吃不长脑子，什么都求助外界还不自知，“滚滚滚。”

他吩咐仆人，“米格尔领兵的这期间，都不要让他们离开城堡。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去找米格尔，他把你们杀了，我是绝对不会追讨他任何责任的。”

“你不是我爸。你对一个外人，都比对我好。从小到大，只有教皇像我爸爸……”

眼看比尔公爵气得差点晕倒，纽特终是走过去，拍拍他的背，所有情绪藏在眼里。

比尔公爵现在连看纽特都不顺眼，他沉住气，“看来你在军队学到了点东西，不再充当中间人了。”

“是我之前想错了。”纽特停了手，退开几步，与比尔公爵保持距离，“我在泰勒公爵身边，的确学到很多，他甚至会教各种战役打法，他的手下，今天也教我人情世故。我思考了很多，爸爸你其实还是想大哥当继承人吧。”说到这里，纽特脸上有些落寞。

比尔公爵不否认纽特的说法。

“你想我当大哥的磨刀石。”纽特如实道：“你一心以为光明神殿退出了隆多的舞台，大哥又有我作为对比，说不定会变成合格的继承人。”

比尔公爵：“本来爵位就是他……”

“不呢，因为爸爸你也一名潜在的光明神教徒。”纽特坐下来，看着门外的天空道：“我是个思想敏感的人，小时候总跟想着如何得到你们的关注，得到你们的爱。但今天有人跟我说。做人要懂得站队，不能想着，这样对某个人好，我就这么做了，要考虑对方什么性格，对他会有什么后果，不然做什么都不讨好。”

“他说得对，我以前总想两头讨好，结果呢。大哥恨我，爸爸你拿我当大哥的垫脚石。”纽特再次站起来，“我要成为自己，这次，我决定站在泰勒公爵身边。你不再重用我也不要紧，这次战争过后，我会离开领地，反正最后，南方公爵，将不复存在。”

比尔公爵盛怒，“你什么意思。”

纽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爸爸很可笑，他竟然还不知道陛下派米格尔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以为米格尔是来帮他训练军队，吓唬完隔壁国家就会回去。

以为米格尔像他，跟隔壁打一阵子仗，就会龟缩了。

只要看见过米格尔杀人，都知道，这场仗，一定会打到隔壁领土。

“你是不是想说米格尔不像我。”比尔公爵道：“你还太年轻了，今年陛下拨款没有变，只拨了两百万金司下来，额外也只给了米格尔三千万金司。三千万金司够做什么？你没领过兵，根本不知道，没钱，做什么都不成。你好好学一学，如果你哥不成才，你就是继承人。若他能继承爵位，我二话不说把你前程安排好，绝对不会委屈你。”

纽特没说为什么，“你好好保重。”然后走了。

比尔公爵气结，都是一群不省心的，“都走都走，我不相信他们离了我，能有出息。”

仆人替他顺顺气，“唉，光明神殿不搬走就好了，肯定会站出来跟泰勒公爵抗衡，你也不至于那么烦恼。”

比尔公爵也觉得，光明神殿做事确实不怎么好，但他能够贴合贵族的心意行事。

大家互惠互利，有什么不好呢。

纽特不到半天回到军队里，骑士长特意来问怎么回事，纽特也不说，只是强笑着道想多学点东西，就不回家了。

骑士长看出他可能是跟家里的人起冲突了，拍拍他肩膀，“公爵夫人给我们北辰的骑士团带好吃的了，要一起去尝尝吗？”

骑士长盛情邀请，纽特不好拂了好意，点头去了。

奥萝拉带来给北辰骑士团加餐的，有方便面、有火腿、还有番茄酱。

还有好几样粉末混合的味精。

这一顿的香味，香飘几十米，不夸张的，能让人神魂颠倒。

本来生闷气不太饿的纽特，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