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舫相对来说心细点,不管怎么说,短短数月间,陛下三个成年皇子,一个被废为庶人,一个被砍下了脑袋,这时候秦王携妻儿觐见,恰到好处。
“你是周二郎吧?”李世民笑着点头,“去岁仁寿宫外,就是你飞扑救下了父亲,这次又是你率兵来援。”
“皆是受阿郎指派。”
“这次又是怀仁,又是怀仁。”李世民感慨了几声,笑着对平阳公主说:“三姐放心,皆许怀仁。”
平阳公主哼了声,“怀仁也不是那等居功自傲之辈。”
“这倒是。”李世民哭笑不得,“两年内三度救驾,只怕父亲也为难的很……”
该如何封赏李善,在最近的两三年内经常让李渊头痛。
平阳公主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怪不得怀仁,要怪只能怪父亲……嗯,还有二弟你。”
李世民愣了下才放声大笑,“不错,不错,若非早早册封郡王,也不至于此。”
说到底,李善当时因为雁门大捷被册封郡王,是在替李渊、李世民背锅。
小半个时辰后,在周舫、常何的护卫下,李世民携妻儿与平阳公主一同走入朱雀门。
在禁军高举的火把的照射下,瘫在地上的尸首、飞溅在墙壁上鲜血都历历在目,显然皇城内也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殿下。”尉迟恭大步走来,“王君廓已然被生擒,其余叛军或死或降。”
“霍国公坐镇皇城,遣派曲鸿守御朱雀门,右监门卫将军新兴县公马三宝镇守承天门,魏嗣王亲卫统领刘黑儿镇守玄武门。”
毕竟曲鸿、刘黑儿都是魏嗣王李怀仁的亲卫统领,尉迟恭低声问:“殿下,是否妥当?”
李世民笑着说:“他人不知,难道敬德也不知吗?”
说完李世民偏头低声对平阳公主说:“毕竟吴国公拱卫长安,所以已然尽知。”
平阳公主点点头问道:“东宫那边呢?”
“左监门卫小校贺娄兴舒把守嘉福门。”尉迟恭有些迟疑,“此人……夜间禁军察觉金城坊大火,王君廓败露后肆虐皇城,就是此人率百余禁军在永安门附近坚守。”
“此人是代州人。”平阳公主突然想起来了,“是怀仁亲卫出身,当年筹建霞市行马引事,就是此人与嗣昌勾连。”
尉迟恭嘴角抽了抽,魏嗣王暗中的人手还真够多的啊!
李世民一路走到承天门外,门下省侍中江国公陈叔达、尚书省右仆射窦轨同时出迎。
“拜见殿下。”
李世民挽起两位宰辅,苦笑道:“若非怀仁,险不能再见。”
陈叔达感慨道:“陛下亦有此语。”
李世民回头看了眼,点了尉迟恭、程咬金两人率五十亲卫随行。
一旁的平阳公主冷笑连连,陈叔达和窦轨对视了眼,并不觉得秦王此举有什么不对,不过等秦王看见魏嗣王后,只怕也要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