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宫殿,李善与李世民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不意外于这个结果。
今日早晨觐见,李善为李渊换药,看似无意的提及昨日抵达仁寿宫的陈叔达、窦轨、任瑰等人,顺着这个话头聊到了陇州战事。
李渊也听得懂李善的言外之意,钱九陇率兵入泾州,陇州那边缺少一位能战之将,而窦轨与任瑰都是能战之将,也都曾经独当一面,屡立战功,一位是早年旧交,一位是姻亲外戚。
实际上昨日太子秦王觐见,在李善离开之后,太子就将任瑰这枚棋子扔了出来……李渊当时没有表态。
毕竟前一位太子举荐的行军总管的下场还摆在那儿呢,全军覆没,连失三州,不过襄邑王李神符倒是没死,而是被俘虏了。
今日午后,李渊突然派人传召,不仅是李善,李建成、李世民以及诸位宰辅均在场,除了一系列的政事之外,还有关于军事方面的部署,兵力调配,粮饷供给,最后时刻才提起了任瑰。
果然最后选的还是任瑰,而不是窦轨,在昨晚的深思熟虑之后,李善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太子李建成面有轻松之色,虽然没能捞到行军总管这个位置,但钱九陇无论是在战功上还是在资历、爵位上都难以与任瑰相提并论,等有了战功,复设行军总管府,任瑰出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此番怀先是救驾,又为父亲疗伤,劳苦功高。”李建成笑吟吟道:“待得回京,孤设宴以谢。”
“为陛下臣子,为伯父子侄,均为分内之事,不敢当殿下之谢。”
一旁的李世民沉默无语,几位宰辅也不吭声,只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角落处的手捧诏书的崔信狐疑的打量着女婿,又仔细观察着李世民的神色。
呃,崔信虽然对权谋之道不太擅长,但很早就猜测女婿投入秦王麾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之道李善的身世。
但现在崔信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了,秦王此次力战护驾,麾下将校死伤惨重,而传闻陛下斥责太子来援太迟……为什么女婿却要襄助太子?
目送众人离开,李善这才与崔信一起下山,准备入军宣读诏书。
“有些疲累?”崔信看李善打了个哈欠。
“嗯,昨晚睡得迟了。”李善又打了个哈欠,没辙啊,昨晚等凌敬等到三更半夜,那老头消息传递过来,两人又商议多时,天都蒙蒙亮了。
崔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声问:“真的是你举荐管国公?”
“任瑰、窦轨,均善战有功。”李善随口胡扯道:“是陛下属意管国公。”
崔信虽然傻,但也听出了女婿是在敷衍,干脆懒得再问了。
其实这是一次试探,是昨晚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凌敬谋划后的一次试探。
天台山一战,李世民是在李渊的眼皮子底下拼死厮杀,可以说做到了极致,而李建成拖延出兵时机遭到了李渊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