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和小蛮傻乎乎的站在一边看着,看着李善又滚了个稍小的雪球,费力的搬到大雪球的上面垒好。
嗯,这个时代当然没有做雪人这么一说。
等李善兴致勃勃的开始打扮,两个小丫头才渐渐看出了端倪。
取来黑炭做眼睛鼻子,画上斜斜的黑线做嘴巴,围上一条红色的围巾,插一根长棍做胳膊,棍头斜斜指向天空,最后戴上一顶破草帽,一个略带卡通味道的雪人就成型了。
小蛮拍着手掌交好,精致的小脸兴奋的通红,墨香虽然文静,也欣喜的看着雪人。
这儿本是村口,原本只是几个过路的村民好奇的看过来,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小媳妇大着胆子凑上来。
李善满意的后退两步,突然一双胖手抱住了他的大腿。
“叔叔,叔叔,帮我做个!”
李善无情而坚决的扒开六昊的手,刚才你们不带我玩,现在指望我带你们玩?
“他李怀仁号称仁义为先,如今却没带你们呢。”
“不过落魄乡野士子而已,攀附太原王氏、陇西李氏,一朝得势,名扬山东,哪里还会管你们?”
“或许他还会顾念陇西李氏,但你不过太原王氏旁支,又不得叔母重视……你百般襄助,如今他可没带上你。”
小小宅子里,王仁佑用嘲讽的口吻如此说。
“清如水,烈如火,真是世间少有的美酒。”王仁佑嗤笑道:“秦王殿下、宰相陈子聪、安德郡公均赞此酒可与三勒浆齐名。”
“九弟,你可知晓,一盒两小瓶酒,在西市卖多少钱?”
“你身为太原王氏子弟,又为他李怀仁介绍陇西李氏子弟,不过一座东山酒楼而已……”
“四兄今日登门,专为挑拨离间而来。”王仁表用肯定的口吻说:“我太原王氏,以经义传家,非商贾之门,以钱财留后。”
王仁表心里很清楚,虽然美酒必然获利颇丰,但面前这位深得同安长公主厚待,又是族内年轻一代的翘楚,不缺钱,只是深恨李善而已。
自从长乐坡一事后,秦王府子弟频频找王仁佑的麻烦……程处默、尉迟宝琳这些跟脚浅的还不敢怎么样,但长孙家、高家、丘家等要么名门望族,要么是关陇一脉,占着理呢,哪里会客气,甚至有次还捅到了同安长公主面前。
原本王仁佑在京中小有名气,现在虽然算不上过街老鼠,但也颇遭冷眼……偏偏那位仇家在河北突然名声鹊起,为人称颂。
这让王仁佑几乎气炸心肝肺。
“言尽于此……”
“四兄慢走。”
王仁佑脸色发黑的甩袖离去,王仁表看向从内室出来的妻子李氏,“不碍事。”
“李郎君……”李氏有些惴惴不安。
“此事怀仁早就打过招呼。”王仁表笑道:“当日便言,此生携手,绝不相弃。”
王仁表、李楷在李善抵达长安的第一天就跟着去朱家沟,之后又两次登门,很清楚李善的难处。
从河北来投的近三百人,有约莫一半都是投在李善门下,如苏定方、凌敬等人迁居朱家沟……那也是李善的责任。
这么多人要花费多少钱?
李楷、王仁表私下都为李善头痛呢。
王仁表笑着想起送来的酒瓶上的两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下次得问个清楚,难道怀仁也略懂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