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人眼下到了何处。”
陈渊一路跋涉,抬眼间已是险峰在目,他辨认片刻,认准了主峰三厄峰,便上了山道。
行进之间,隐约就有一股威压落在身上,弥漫处处。
“这山上山下,每一处都为神道气息与另一股奇异伟力笼罩,想上山奇袭,怕是难以隐匿,那便不断蓄势,堂堂正正的碾过去吧,正好祭器也要与地脉相合,步步丈量,更适合正面强攻。”
几步之后,便有一座山道边上的村镇显露。
这西岳的山道,自古便为黄粱道所经营,历任朝代都难以插手,这山中村镇里的不是黄粱道的佃农,便是山上弟子的亲眷,陈渊一现身,就有几名壮汉带着乡勇,拿着兵器,拦在前路。
“你就是摧山君陈深?”
领头的是一个高大汉子,浓眉大眼,眼下有一块烧疤,上下打量陈渊:“看着便如寻常少年,居然会做下那些凶恶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渊也不恼怒,道:“我是来与黄粱道化解恩仇的,你等虽有武艺在身,但都稀疏平常,且散去吧。”
“我等虽然本领低微,但这里是吾等家园!面对恶客,哪有弃家园而不顾的道理?”
“正是!我等不怕!黄粱祖师得苍龙传法,于乱世中立道,就是要在人间开辟梦中乐土!恶客既来,唯死而已!”
声到后来,众人齐喝,一时间群情激奋,最为朴素的昂扬意志冲霄而起,滚滚而来!
“美味!美味!”
天上,太华山神悬于云端,猛地一吸,便将一部分意志吸入腹中,当即面露红晕,满脸沉醉之色,低语道:“可惜啊,不好一口气吸太多,否则让这些凡人的身子衰了,便断了香火根源,可不是人人都如那鹿首山君一样果决的。”
后面,孙正钥正好带着谢君裳、玉灵烟等人赶过来,被这股意志精神一压,当即便感胸闷气短,惊疑之下,驻足不前。
感受着这股浓烈的意志,陈渊亦不禁动容。
“那位黄粱祖师也该是有大志向、大宏愿的人,可惜世事境迁,后世掌握了宗门的人,未必还能记得他的宏愿。不过,有你们这些人,他的精神就能流传在世,薪火相传,泉下有知,也当欣慰!”
滋滋滋——
察觉到浓烈意志后,那祭器微微发热,释放出阵阵涟漪,想乱陈渊心意,催促着他杀戮血祭。
“你不过是一个物件,也想反客为主?”陈渊眯起眼睛,心志丝毫不受影响,反将一发“陈渊祖师”的观想之相灌入其中,震得那祭器颤动不休。
紧接着,他的目光越过眼前众人:“连乡勇都有这等胆色,尔等身负雄浑的精元气血,还要躲到何时?”
这话说得突然,一众乡勇都未能明白过来。
“不愿出来?好!”
陈渊身子一晃,人若闪电,穿过乡勇人群,到了后方的一处屋舍,毒钵在掌中一转,七条金色虬龙便咆哮着冲出,贯穿屋舍!
轰隆!
屋子整个崩塌!
“偷袭!无耻贼人!”
伴随几声惨叫,三名大汉从废墟中滚出,身上已有许多伤损之处,冒着白烟,有的地方血肉腐烂,深可见骨!
只是这一下,三人原本澎湃浓烈的气血衰了四五成,彻底不成威胁。
“说我偷袭?”陈渊眯起眼睛,“你们几个不声不响的躲在这,又是想做什么?”
但他这一下出手伤人,仿佛激怒了乡勇,那股浓烈的意志更加澎湃!
“民心可用!陈深,你自忖武道绝顶,可曾想过,来了我太华山,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人一户,而是一个传承千年的宗门!是一种亘古不灭的意志!”
苍老的声音,从山间道路上传来!
七名气血雄厚、气势汹涌的武者疾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