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桓县令说道:“后日一早,我带你去新的渡口,需要准备些什么,稍后左史告诉你。”
她笑眼弯弯,赶紧说:“不必麻烦左史。给两位夫子、诸同门的礼我都备好了。”
“给夫子备的何礼?我看一下。”
王葛随身携带着,取出,是两个鬼工木球。乍看不起眼,一个凋刻“训诂”二字,另个凋刻“说文”二字,字体之外均是镂空的祥云与飞鹤。桓县令拿起“训诂”,王葛主动将另个木球递给门下史。
两人透过镂空发现木球内部有一小圆球和一四角星体,小圆球与星状木咬合,它们中间有视线可见的缝隙,随外球晃动,始终咬合着一起移动。
“这……”门下史面现惊色,再重新看外球,无任何榫卯拼接的痕迹,说明什么?说明外、内三块木料是整木凋刻!“这,这得费多少工夫?”
王葛:“弟子事师,敬同于父,费再多工夫都是应当的。”
桓县令:“没猜错的话,此凋琢寓意的是日、月、星?”
“是。”
“好。”他探手,把门下史手中的“说文”拿过去,透过镂空细看里面,又看回“训诂”。
好尴尬。王葛都伸出手准备拿回了,拿了个寂寞。不是,桓家人都这样吗?“我现在凋鬼工木球的技艺更精进了,年前必能凋刻更好的给县令!”
“鬼工木球,鬼工……取自梓庆削木为鐻?”
“啊?”这句她听不明白,削木为锯?
桓县令:“我的鬼工木球上便刻……立言二字。”
“是,我记住了。”立言,她确实知道,出自《左传》,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
门下史带王葛一行人去吏舍,边走边说,她才明白后天南山馆墅、清河庄的大学学童要在楼船上进行一场学术交流。南山馆墅的大学有不少女弟子,也就是说,这次郊游算是一场大型相亲。
难怪让她提前做准备,沐浴更衣、好好打扮的意思呗。
很快,门下史匆匆回廨舍,给桓县令回报:“都跟王匠师讲明了,到底是去过边郡、有见识的女娘,我一提,她就明白了,没有拒绝。”
“那便好。”该大方从容时当从容,两所学馆不尽是豪族子弟,希望借此机会,王葛能遇到良缘。
更大的惊喜在吏舍等着王葛。
她把阿薪等匠徒带到会稽郡时,原以为此生没机会再见了,没想到曾朝夕相处的四个匠娘在院里等着她,一个个也不知道去阴凉地等,晒得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