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贾妪恼怒。
门下史心里有数了,慎重直言:“这彭三郎君还有一子一女,彭小娘子仅小王匠师一岁,县令怕王匠师已经离家,那彭家派来的管事能言善道,二老不明情况,万一被说动了应下这门亲,可就难反悔了。”
王翁紧攥妻的手,贾妪才忍住没破口大骂。王翁立即表明态度:“我孙女一心要考中匠师,志向未达之前不会谈婚论嫁,这点,在她离家前我已经允她,她阿父也是这意思。彭家再富,跟我王家无关,别说派个管事来,就是彭贾人来,我也不允。”
程霜大赞:“好!翁姥放心,媒吏和那彭管事来时,我也同来,翁姥不愿意,只管拒!”
仲冬初九,王葛四人进入宣城郡。
日落之后,人困马乏的四人投宿在老狐亭。此亭是防戍亭,占地极广,了望塔、角楼具备。
“老狐”之名是从汉时延续下来的,亭吏带王葛四人去庭院,边走边告知:“相传有个狐精,修炼了数百年,幻化成老妪模样,每隔几天就来驿站敲门……”
王葛心想:咋跟赤霄一个毛病?
“凡开门者,都会迷了心智一样,客客气气请老狐进门,听老狐讲些奇怪的事。”
王恬:“有多奇怪?”
亭吏回的还挺认真:“比如前世结过什么仇,娶过什么模样的新妇,做过多大的官。”
后头,司马冲:“嗤。”
亭吏“咦”一声:“什么动静?”
王葛、桓真都忍笑。
王恬:“嘿,我放屁呢。”
司马冲举棍就揍,王恬喊:“救命,有人行凶!”
亭吏吓坏了,桓真赶紧道:“他们闹着玩的,你继续讲。”说着,他塞给对方五个铜钱。
“好、好。”亭吏喜笑颜开,接下来讲的绘声绘色,恨不能去庭院的路再长些。
路过第一处聚集的院落时,两边院墙传出乱糟糟的骂声和哭叫,有男有女,也有幼子。
有罪徒?这得多少人?
亭吏埋首行路,王恬刚要问,被司马冲捂住嘴。
“唔,松开,好臭的手!呸呸。”
“啊,忘了,刚才放屁,用这只手捂的。”
这时,有堵墙内传来一句特别明显的咒骂:“桓式、桓真小儿,我死也拉上你们了,值!哈哈。”
四人脚步皆停,脑中同时冒出一个死去的人:陶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