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齐家遭了难,除了自己之外便只活下来了卢一和卢二两兄弟,齐母临死前,却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楚朝的私生子。
他接受不了大病一场,差点丢了命,如若不是宋妍妤出手相救,只怕自己早已死在了破庙里。
面前便是朱红色的宫门。
他病好后就曾站在这宫门前,只想进宫来问一问楚朝,他母亲说的可是真的,若是真的齐父齐母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直到后来,他与楚朝越长越像,长公主对他更是关爱有加、视如己出,他心底便已然知道了答案。
也正因此,无论长公主对他怎样好,他都生不出半点亲近之感。
刚回到春华园,让他去京兆尹府任捕快的旨意,便也到了春华园。
他心甘情愿的接了旨,卢二却有诸多不忿,抱怨道,“皇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给主子官复原职便也罢了,竟让主子去京兆尹府当个什么捕快,竟然还是最低的那种,这不摆明是侮辱人嘛!”
卢一瞪了他一眼,对着齐渊说道,“主子,可要接旨?”
“接,皇上既然想让我齐渊去京兆尹府任职,我哪有抗旨不尊的道理,难不成你想被杀头吗?”
他欣欣然接过了圣旨,还不忘吩咐卢一给宣旨的太监塞了一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金子。
他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这太监来宣旨时心头便惴惴不安,生怕他会扯烂了圣旨将自己打出去,但他如今乖乖接了旨,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这太监心里头却更是不安。
可齐渊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他哪敢不收,便只能将金锭子收了下来,对着齐渊行了礼后匆匆离开。
宋妍妤不知楚朝究竟想如何,更不知齐渊的打算,但素钰每日却有许多齐渊的消息说给她听。
“齐大人如今落魄得很,据说成日里帮着燕京城的百姓处理些琐事,有时连口热乎的午饭都吃不上呢。”
“他如今官职虽低,但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怎会落魄至此?”
“小姐你有所不知,并非是齐大人落魄,而是京兆尹府事情繁杂,齐大人成日里都忙得很,连回家用午膳都没有时间,才会如此。”
她原本是不信的,毕竟齐渊这人再是讲究不过,莫说是残羹冷炙,便是哪道菜差了火候,他一口便能吃出来,再不肯吃第二口的。
这样的人,又怎会委屈自己,在大街上吃什么“冷干粮”。
直到她第二日出门,在街上瞧见了正在当值的齐渊。
齐渊穿着靛蓝色的官服,虽与周遭其他捕快都是一样的服饰,可这衣裳穿在齐渊身上,便是格外的好看。
几人围着两家商贩,正嘀嘀咕咕个不停,齐渊站在一旁,面上已然是十分不耐。
“这两家都是卖菜的,用的筐子、卖的菜也没有半点标记,二人摆的摊位又相邻,都说这筐菜是自己家的,这可如何是好?”
嘀嘀咕咕的这人叫徐四,他爹娘一心想要个女儿,可一连生了四个都是儿子,便也懒的给他们起名,老大叫徐一,他便是徐四了。
“诶,我跟你说话呢,你说到底该如何才能分辨出来?”
齐渊面色发青,从口袋里掏了两锭银子出来,给每个摊子上都扔了一锭,“别抢了,这筐菜便当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