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长公主越是如此,宋妍妤心中越是惶恐不安,她回了宋府,还不等去见王之岐,便被宋父叫到了书房。
宋父见她一脸失魂落魄,便知她是为了齐渊的事正惴惴不安,宋父叹了口气,劝道,“这事已然不是你能插手的了,这几日你便待在府里,专心等待生产,哪里也不要去了。”
宋妍妤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宋父,“父亲可是知道他人在哪里,他如今可还安康?”
她并不再奢求知道他别的消息,只是问他是否安康,只想知道他消失三日是不是还活着,见自家女儿如此哀求,宋父终究是轻轻点了点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且放心。”
没有性命之忧,便是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宋妍妤心头一紧,却也只能对着宋父道了声谢,还不忘叮嘱宋父,“父亲若是还知道他其他的消息,可千万要告知女儿。”
宋远亭摆了摆手,似是不耐,又似是不忍,“罢了,这些话不必再说了,往后在家里,不许再提起他的名字,你与他过往如何我不会多问,这孩子往后也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回应他的是,自家女儿清醒而又坚定的拒绝,“父亲今日肯告诉我他尚且安全,女儿心中感激不尽,但女儿不愿也不能,就这样将他弃之不顾!”
宋远亭一脸心痛还想再劝,却听自家女儿喃喃道,“父亲,他与我不同,我身边还有您,还有母亲和兄长,但他身边如今除了我,再也没有旁人了。”
她摸着肚子,心中发酸,也落了泪,“若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连我都因为害怕而对他不管不顾,又有谁会为了他出头,又有谁还会关心他的死活?”
见她坚持,宋远亭也只能妥协,“罢了,罢了,我跟你母亲都老了,许多事情我跟你母亲搞不明白,也不想再多劝你什么,你从小就懂事,想你走的每一步应当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父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他拍了拍宋妍妤的手,眼神柔和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大胆的去做吧,就像你说的,我跟你母亲还有你大哥,永远都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宋远亭自年轻时起,便以古板守礼而闻名燕朝,若不是因此,他也不会二十余岁时便坐上了太傅的位置,但他今日却肯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破自己从前所有的原则。
宋妍妤落了眼,跪在地上对着他行了个大礼,“父亲今日所言,女儿铭记在心,将来女儿在外行事,定不会辱了我宋家名声,更不会将父亲和兄长置于危险的境地,还望父亲相信女儿。”
宋远亭忙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又笨拙的帮她擦去了眼泪,“还大着肚子呢,动不动的便下跪,也不怕伤着孩子。”
从宋远亭处得知齐渊尚且安全,宋妍妤和王之岐便稍稍放下了心,但不知齐渊是何处得罪了皇上,宋妍妤便夜夜都会做噩梦,而后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的齐渊,或是死不瞑目,或是满身伤痕,又或是缺胳膊断腿,总之境况实在凄惨,让人不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