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听他要再生几个儿子,她却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
齐渊却丝毫未觉,又说起秦笙,“齐家出事前,我便给了她不少银子、铺面、田庄,还她自由身,让她离开我好好生活,可没想到她竟说什么都不肯,如今又陪着我一同受苦,我终究是对不住她。”
“她现下在哪里?”
齐渊起身,坐在桌前边吃边道,“我来寻你之前刚去见过她,她身边那丫头,在外头买了间小院子,主仆二人如今过得虽说不比从前富贵,但瞧着却是舒心得很。”
宋妍妤没再接话。
红芸向来是个忠心的,齐渊虽然此前给她下了哑药,但她还是会感谢齐渊让她继续伺候秦笙,没有把她赶出去。如今齐家遭了难,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了秦笙一个容身之所,倒也是个忠仆。
可一听说他先去见了秦笙,宋妍妤更是不乐意。
她侧躺在了床上,背对着齐渊,闷声不吭。
齐渊手里还抓着馒头,嘴里塞得满当当的,问,“你可是要休息?若是你要休息的话,我便走了,总不好吵你休息。”
“你要去哪,饭还没吃完呢!”
气的急了,宋妍妤的小腿有些抽筋,齐渊见了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将手里的馒头一扔,便来给她揉腿,“我是看你眼下乌青,想来是被这孩子折磨的不轻,想让你好好休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这些菜可都是特地给你准备的,你若不吃完就走,岂不是都浪费了?”
“我如何不知都是给我准备的?”齐渊一边按一边笑,“哪一样不是我喜欢吃的?想来你为了准备这桌饭菜也是下了功夫,我自然舍不得浪费。”
宋妍妤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都说君子食不言寝不语,齐大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不成?”
“齐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是个一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土匪,宋小姐难道忘了吗,从前是如何骂我的?”
她面色更红,只因想起刚在一起时,每每到了春华园,都会骂他是个巧取豪夺的土匪,却不想他竟记到现在。
齐渊留在她房里,直到天色黑透了,他才起身离开。
宋妍妤早已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之前她还在想,齐渊消失的这几日莫不是偷偷去学了按摩,手法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
第二日,直到巳时她才醒。
唤了素钰进来伺候着更衣时,她却见素钰一脸喜色,“小姐,沈家倒了。”
“沈家倒了?哪个沈家?”
宋妍妤刚睡醒,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素钰忙解释道,“还能是哪个沈家,自然是宫里宜嫔娘娘的母家。沈家在燕京城根基深厚,沈大人官职虽低,权势却不小。他与御史台过从甚密,前些日子为着宜嫔娘娘的事,聚集了不少御史在勤政殿前长跪不起,今早又授意御史在早朝上直言宸妃娘娘是个祸国妖妃,勾的皇上无心早朝,惹得龙颜大怒,就此把沈大人还有那几个御史,都下了大狱。”
其实何止是沈家,燕京城里城外的勋贵世家,何曾将建朝不到百年的楚姓皇族看在眼里,他们把持着燕朝的经济,甚至还有政治,世家之间为了关系巩固,彼此之间早有世代姻亲联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妍妤不是不知当今圣上苦世家久矣,但如此冲动对沈家下手,实在不是什么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