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瞧着亭子里的女人,几日不见,她的肚子比从前更大了些。
只是除了肚子,四肢都是纤细的,他并未上前,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宋妍妤未瞧见他,顺着来时的路,由卢一领着出了春华园。红芸跟在她身后离开,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却瞧见了站在一旁的齐渊。
她慌忙行礼,因不确定齐渊到底听见了多少,她冷汗直冒,行礼时双腿都在颤抖,“大人,您是何时……”
齐渊并未看她,只是打断了她的话,“你既如此喜欢说些闲言碎语,那这舌头便不必留了。”
红芸仓皇求饶,“大人,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可不论她如何求饶,齐渊都不曾看她一眼,大踏步离开了园子,卢二见她额头都要磕破了,叹口气问,“大人的手段想必你也是听说的,你是乖乖受刑呢,还是被折磨一番后再受刑呢?”
红芸脸色苍白如纸,终究是认了命,任由卢二带来的护卫将自己拖了下去。
了了一桩心事,宋妍妤出了春华园心头却仍是惴惴不安,她犹豫再三,又吩咐林威改道回了宋家。
无论宋弈再怎么保证宋父没有生气,她却还是不放心,总要自己见过人才能安心。
轿子停在宋府正门,宋妍妤下了轿,正巧宋父外出回来,父女在门前相遇,宋妍妤低头行了礼,一言不发。
宋父看她一眼,教训道,“从你幼时我便告诉过你,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必放在心上,万事均有解决之道,你全都忘了不成?”
“女儿不敢,因为女儿的事连累父亲,女儿心中有愧。”宋妍妤有些哽咽,“父亲和兄长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女儿不能为你们分忧,却平白给父兄添了不少麻烦,是女儿之过。”
宋父抬脚往院子里走,她犹豫片刻才跟了上去,直到进了垂花门,身旁再无旁人时,宋父才转身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你在魏家的遭遇,你兄长都同我说过了,从前是为父不好,只以为魏家老将军是个通情达理的,你嫁过去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却忘了除了魏老将军,魏家旁人都是些无耻之流。”
宋远亭这一生,统共只有一子一女,宋弈身为长子,自小便被他寄予厚望,因而他对宋弈极为严厉。
而宋妍妤作为幼女,极大多数情况下,他对她都是宠爱更多一些。
宋妍妤蓦地红了眼眶,宋父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
不过几日,便是燕朝的新年。
段行之虽未坚持和魏婉宁和离,但却再未见过她一面。魏婉宁送去的衣物也都被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除了三哥儿去三皇子府,段行之见过他一面之外,无论魏家人派了谁去,段行之都没再露过面。
月娘没了孩子,同魏洵之间又生了嫌隙,感情再不似从前。桩桩件件的糟心事累积在一起,虽是年关,魏家却没有多少喜庆的味道。
宋妍妤所住的西院却是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