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洵这几日,日日看住燕京城几座城门,对进出的人员严格盘查,这本是他分内之职,但他却心心念念自己原是风光无比的少年将军,哪肯自降身价看守城门。
一日两日倒也还好,他顶头上司还可看在其父亲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时日久了,衙门内其他人难免怨声载道。
燕京城遍地世家,为何单单他魏洵这般特殊。
上司无奈,便只能吩咐魏洵与旁人一样,日日去南城门当差。
可他当差第一日,就惹出了大乱子。
原是晌午换值之时,有个年轻男子,驾着牛车想要进城,身后跟着一老妪并一个怀着身孕的妇女,直言是老父亲生了病,乡下地方看不了,只能到燕京城来找名医瞧瞧。
魏洵掩着口鼻查验,那老汉骨肉如柴,且高烧不退、全身皮肤都是不健康的黄,他只看了一眼,便岔开了视线。
“官爷,我父亲这病乡下医生实在是无法了,便告诉我们可到京城来碰碰运气,不然这样的关节上,谁都不愿离开家到处跑,还望官爷通融。”
魏洵本是不想通融的,但见老叟这病不像疫病,那人身后跟着的孕妇,此刻又证泪眼连连的看着自己,模样好不可怜,甚至还有几分像他的月娘。
他心头一软,打开了关卡,“你们进了京,只去看病,旁的地方都不准去,一旦出了问题,连我都要受连累。”
那家子人自然是连连应了,又忙不迭的对着他叩头行礼,魏洵有些不耐,只是把那孕妇扶了起来,便催着几人进城。
而这幅场景,正巧被路过的齐渊瞧见,当即便把那家子人押进了大牢,魏洵更是被他当众绑了起来,就绑在南城门前。
魏洵不堪受辱,对着他破口大骂,“你这狗贼,我何错之有,不过是看他们一家人可怜,放他们进去看大夫罢了,这老伯身上的症状又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你可问过城门这随行的大夫了?可仔细看过这老头身上的伤口?”
齐渊冷了脸,叱问道,“你如此轻易便把他们一家人放进去,到时若把疫病传进京城,将皇上太后等的安全置于何地?”
魏洵这便慌了神,尤其当齐渊命人把他拉去看了老头身上溃烂的伤口,又听城门前的大夫说“这确实是疫病,且还是比之前更凶猛的疫病。”时瞬间白了脸,“你休要在这胡说八道,疫病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人……”
“魏家二爷只怕对疫病不怎么了解,最早出现的疫病确实是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但这些时日经过不断传播,早就出现了其他形态,其中一种,便是这个模样。”
闻言,魏洵顿时瘫倒了地上。他看守城门,却玩忽职守,私放患病之人进京,这个罪名本就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