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妤声音凉凉,倒真使得魏母清醒了几分,她回过头看向宋妍妤,好似从未认识过自己这个儿媳一样,眼中满是打量和戒备。
“相公两年前与北狄交战,死于奋勇杀敌、为国捐躯,如今这个当街行窃的小毛贼,怎会是他呢?”
魏母并不蠢,相反她年轻时也是跟着早逝的丈夫,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女将军,只是到了晚年,对儿女越发娇惯,也越发的没了分寸,宋妍妤这几句话,她瞬间便琢磨出了个中深意。
她掸了掸衣裳,松开了原先护着魏洵的手,道,“二儿媳妇,洵儿固然有错,可他毕竟是失了忆才跟这女子有了纠缠,你又何必同他置气,只有你才是我魏家明媒正娶的儿媳。”
魏母老奸巨猾,几句话既安抚了宋妍妤,表明她正妻的身份没人可以撼动,又承认了魏洵的身份,也给了月娘和她肚子里孩子名分。
可魏洵却不想就此罢休,他挣脱了官差的束缚,冲到了魏母和宋妍妤跟前,眼中尽是杀意,“这个贱人,我才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不等他说完,魏母抬手便给了他一个耳光,打的他半晌没有回过神。
“她肚子里分明就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要胡说八道些什么?”
魏洵没有想到母亲会动手打他,整个人都是呆愣愣的。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魏母忙吩咐人,拉起儿子和月娘便走,等路过宋妍妤时,她还不忘挤出几分笑,“二儿媳妇,你如今可是双身子,不要跟洵儿置气,咱们有事回家再说。”
魏洵没想到母亲会向着宋妍妤说话,一回到魏家便闹了起来,先说要休妻,又说要给月娘正妻的名分,一时间把魏家闹得鸡飞狗跳。
魏母也不拦他,直到他发泄够了,这才吩咐人伺候他沐浴更衣,收拾完残局,天都黑了。
“儿啊,你当初在战场上临阵脱逃,若是被皇上知晓,这可是杀头的死罪,想来你还活着的消息不用几个时辰就会传进宫,这时还是莫要因小失大。”
“可月娘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又怎能让她屈居于妾室的身份,受尽委屈,那贱人恶毒的很,若是趁我不在欺负她又该如何?”
魏母长叹口气,第一次对月娘生出了不满,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月娘肚子里可是我亲孙子,我怎会让那个小贱人欺负她?”
“不为别的,便是为着月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你也该听我的,月娘为妾确实也委屈她了,但许多事往后都可徐徐图之,如今还是稳住她为上。”
即便魏洵再是不愿,可终究也只能依着母亲所言,认下了宋妍妤肚子里的孩子,对外只说他战场受伤失忆为月娘所救,二人情愫渐生,随后月娘有了孩子,而后他这几日恢复记忆,便带着月娘回了魏家。
至于宋妍妤肚子里的孩子,也由着魏母的安排,说小了数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妍妤正在存善堂由着苏慧给治疗,闻言她不过是轻轻一笑,一脸果然如此,
苏慧见了,不免有些好奇,“你怎会如此笃定,我从前听你说,你那婆母可是个黑心肠,怎的这次如此轻易便妥协了。”